知道得宠无望，柳芃便歇了主动献媚的心思，往好处想，至少她还有五年舒坦日子——苦中作乐罢。

倒是系统赠予她的金手指令柳芃坐困愁城，白白放着也是可惜了，可过了这么些日子，谁知道药性如何，还是得想个法子试一试。

那灵泉本是滋补身心的，也有一定的避毒功效，美颜丹则可使女子肌肤胜雪，面庞愈发灼灼动人，至于助孕丸……倘若她有幸侍寝，或许便是唯一助她脱困的机会。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柳芃想起来都仿佛心在滴血。

侍女并未察觉自家主子情绪异样，宫里的女子伤春悲秋也是常事，似柳才人这般，更是天越冷越爱犯懒。

习惯了。

冬梅悄悄告诉柳芃一件秘闻，“王公公近来频繁找秋菊说话，奴婢瞧着有些不妥。”

柳芃正咬着白玉霜方糕发呆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说御前的王伏胜？”

冬梅讳莫如深地点头，“这王公公都年逾四十了，见了人还总是色眯眯的，秋菊也不敢不理他。”

话说得很明白了，宫中太监结对食也是常事，似王伏胜这般身份地位更不消说了，到底是在御前伺候的——虽说皇帝的奴仆也分三六九等，王伏胜仅站得最外圈的那一环，可到底沾染龙气，寻常宫婢倒不敢小觑他。

只一事柳芃觉得好奇，“怎么就挑中秋菊了？论相貌，春樱夏莲不是更出色么？”

打从她搬进来起，宫里共有四个丫头，两个殿内侍奉，两个殿外侍奉——并非柳芃着意安排，而是自发自觉形成了这种格局。

看起来像是底下人主动抱团，秋菊冬梅更具内秀，容貌却稍逊一等，于是以勤勤恳恳博得主家信任；而春樱夏莲一则不甘排挤，二则大概有攀高枝的意思，于是宁愿在外殿招摇，好等着哪位慧眼识珠的伯乐将她俩捞回去，可惜至今未能如愿。

不得不说，这王伏胜品味可以啊。

自家主子看问题的角度永远这么清奇，冬梅不免汗颜，“娶妻娶贤，或许王公公也不愿被指摘以貌取人罢。”

她飞快地瞥了柳芃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自然了，秋菊是您宫里的侍婢，您若不愿，旁人也没奈何，只怕王公公不日就会来寻您说话。”

柳芃也确实蒙王伏胜打过几次招呼，当时她还傻乎乎以为自个儿人缘好呢，如今瞧着怕是别有用心，王伏胜倒是胜券在握——他若以向皇帝引荐为条件，怕是很少嫔妃会不动心。

秋菊或许虑到如此，才让冬梅来探探口风吧。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倩影，柳芃心下暗叹，将冬梅搀起来，“你放心，我虽不是个明智的主子，也断不会牺牲你们的终身来成全我的前程。”

这个时代身份虽有差别，可人命在柳芃看来同等宝贵。且听说宫中太监因压抑得狠了，性-事上多数有些畸形变态之处，玩兴浓时，鞭打殴踢都属寻常。

她岂能看着秋菊经此苦楚？

冬梅松口气，“那主子打算如何做？”

王伏胜性情偏狭，睚眦必报，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若得罪了他，必没好果子吃。

柳芃还没想好，不过她承诺，会尽可能解决此事，至于秋菊那头，这段时间少出去为宜，实在不行就称病让太医院开两贴药好了——反正这里的太医只认银子。

脑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柳芃紧抿着唇，

——事实是她根本没想到这出，该死的系统，怎么不早点提醒？害她都答应冬梅了，总不能出尔反尔。

系统哼哧哼哧道，

王伏胜横竖是要得罪的，但看怎么解决这项麻烦。

柳芃情急生智，

系统讶道，

谁吃饱了撑的肯去委身太监？柳芃只不过想拿王伏胜当小白鼠，测试一下那灵泉水的功效，若还有作用呢，也省得白白糟蹋，若真是腐坏变质，她也好留个心眼。

系统，

柳芃炯炯有神，

系统，

柳芃计议已定，隔日就下帖子请王伏胜来，王伏胜欣然赴会丝毫无惧，一进门就大马金刀直愣愣地坐下，“才人美意，杂家又怎可不赏光？”

秋菊早已奉柳芃之命，找了个由头避出去了，只有冬梅捏着鼻子前来奉茶——说起来今日的茶水有股怪味，想必主子也懒得招待此人，故意寻的去年陈茶。

柳芃亲自起身斟了一杯，笑盈盈道：“公公路上过来口渴了罢？先喝点茶水歇歇。”

她也怕出大事，那灵泉水是稀释又稀释过的，饶是如此仍气味殊异，好在王伏胜是个醉鬼，成日家黄汤灌着，那里还分得出东西南北来。

姓王的一口饮尽，两只贼目在殿中觅来觅去，“怎不见秋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