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伯中风了？”柳芃听到消息时，正握着奶黄包的手不禁停了下来。

秋菊娴熟地给茶壶里续上水，面上倒看不出多少讶异之色，“就在今早发现，城阳伯夫人怕外头的大夫不可靠，还特意请了宫中太医过去呢，太医也没法子，说是酗酒纵饮过度所致，只能先开了些药敷着，看能否渐渐恢复罢——说是半边身子都僵了，鼻歪眼斜，若不是还有气在，当真和死人无异。”

这城阳伯也是罪有应得，花老婆的嫁妆钱不算，还动辄得咎，谁禁得起这般磋磨？温夫人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嫁过去还不到三年，就憔悴得跟什么似的，真是老天开眼。

柳芃也只震惊了一下便释然了，意料之中的事，只不曾想温夫人下手比她想象中更快，想必那一瓶子腐水都给灌下去了罢。

这灵泉水的作用倒真神奇，还能使人偏瘫，她先前给王伏胜用倒只是拉肚子。

不过她当初收到这道具时系统只说能强身健体，兴许因人而异罢。

柳芃用完午膳，本想着慕容恢会不会过来，她得去盯着厨房炖鸡汤——当然不是做实验的鸡，而是另外让小路子搜罗来的，纯天然无污染的老母鸡。

窦淑妃说她狐媚惑主，她只好把狐狸精的人设贯彻到底了。

皇帝没等到，倒是听说建章宫太后那边召了温夫人进宫——自然是为温太妃传的。

温太妃统共这么一个嫡亲侄儿，如今出了事，哪有不焦头烂额的，好在徐迎夏诊出了身孕，总算留下一线血脉，为了孩子，温太妃不至于太难为她。

柳芃盛了一瓮金黄澄亮的鸡汤，借口看太后的名义向建章宫走去，她想问问徐迎夏到底如何操作的，又具体用了多少分量，方便记录数据。

可巧徐迎夏正从太后宫中出来，身边还有一个老嬷嬷为她擎着伞，面上笑容可掬，可知太妃是不曾迁怒的。

柳芃含笑道：“温夫人，许久不见。”

嬷嬷惊道：“二位原来认识？”

柳芃笑道：“先前曾有一面之缘。”

那嬷嬷尚沉浸在“柳美人真是交际广阔”这个认知上，便听徐迎夏淡淡道：“嬷嬷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想自己走走。”

那嬷嬷本是温太妃身边人，可如今伯府当家做主的是温夫人徐迎夏，往后还不定谁听谁的呢，遂不敢怠慢，只讪讪地退回去。

这厢四下无人，徐迎夏却深深拜倒下去。

柳芃忙将她搀起，“有身子的人怎么还行大礼？本宫可当不起。”

徐迎夏泪盈于睫，“若非美人雪中送炭，臣妇哪有今日。”

柳芃趁热打铁，“这么说，城阳伯是再不能好的了？”

徐迎夏以帕拭泪，唇边却露出微微笑意，“连太医院院判都说希望渺茫，想来我夫君命薄。”

柳芃暗暗称快，这种家暴男就该半死不活的才好，刀不割他身上永远不知道痛，何况徐迎夏连身孕都有了，哪里还需要相公？即算这一胎是女儿，将来从族中过继一个亦非难事，总比日日看人脸色的强。

徐迎夏到底有些疑惑，“那药究竟为何物？怎的太医都验不出来。”

言毕才觉得不妥，“是臣妇冒失，臣妇只是一时好奇，还望美人莫要见怪。”

到底人家帮了她，得便宜还卖乖就太可耻了。

柳芃笑意温煦，“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夫人又何必在意其中因由呢？”

事实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理，当初送东西也是抱着赌一赌的打算，本以为温世仁会暴毙，那就难免引来大理寺追查，哪知天意都站她这边，现在皆以为温世仁自个儿造的孽，倒是没人疑心到那坛烧刀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