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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1)

作品:《贵妃她不干了

又正气凛然望着皇帝,“陛下不妨请太医院前来查验,若众口一词,那臣妾也无话可说了。”

纪明夷不能不佩服这人的心理素质,都这时候还死不松口,可若容妃坚决不认,旁人似乎也拿她没办法。太医院那帮老油条最会见风使舵,容妃毕竟得多年专房之宠,又育有皇子,设若日后东山再起,他们又该怎么样呢?

一旦言语里有些斟酌,容妃的生机便来了。

纪明夷眼珠骨碌碌一转,忽地莞尔,“其实何必如此费事呢,既然娘娘道此物无害,那不如令十皇子服下,如此,是非黑白皆能验证了。”

“你!”容妃目眦欲裂,陆珉是她心头肉,她又岂肯拿陆珉的身子骨冒险?

她所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为了陆珉的以后铺路,否则,做什么要设计陆斐呢?

见她这副模样,定熙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阖目,“来人,废妃容氏突发恶疾,着迁往冷宫别居,往后也不必再出来了。”

到底是念了丝旧情的,对容妃而言却不知是福是祸——似她这般心性,干脆死了倒还省心,要她不明不白在冷宫熬着,当真比死还难受。

眼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仆妇上来将人拖走,纪明夷下意识让开条路,没去看容妃脸色,她才不想跟那双淬了毒的眸子对视,没准晚上要做噩梦的。

容妃最后那点怨念都没处发泄,竟生生气晕了过去。

定熙帝也没了继续宴会的兴致,交代吴贵妃几句后,便阑珊而去。

吴贵妃望着眼前这双郎才女貌的璧人,欲言又止,等陆斐知趣避开,她才悄悄将纪明夷拉到一旁,问道:“这孩子当真是肃王的吧?”

纪明夷鸡啄米似的点头,她哪敢在这上头造假?又没吃熊心豹子胆。

“那么他……”

吴贵妃眼神委婉,不过纪明夷还是懂了,本想说陆斐没怎么尝容妃送的那些膳食,房事不受影响,转念一想,为了以后当个省心的儿媳妇,避免长辈天天催生,还是适当隐瞒点真相的好。

于是悲悲切切望着贵妃,“娘娘,您哪晓得我心里的苦,自从嫁进他家来,我跟守活寡差不离哩……”

正支起耳朵偷听的陆斐:……哈?!

第39章生产

纪明夷说到痛快处,哪还顾得了其他,愈发添油加醋,好叫吴贵妃体会这深宫寂寞的滋味。

吴贵妃也的确感同身受,一面以帕拭泪,一面谆谆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好孩子,难为你了。”

愈发觉得眼前女子可怜,婚事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偏摊上这样一个丈夫,此番看来,她腹中孩子兴许是此生唯一指望——以后未必能再有了。

吴贵妃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纪明夷保住这个孩子,若非她已为宗室妇,竟恨不得当场收她为义女呢。

纪明夷得了半吨眼泪以及一大车赏赐,方才心满意足地辞别贵妃娘娘,挽着陆斐回家中去。

陆斐俊逸非凡的脸孔罩着一层清霜,他低低咬牙,“方才你同贵妃娘娘说些什么浑话?”

纪明夷不以为意,她这也是替陆斐省心,不然礼部总说要添新人进来,难道回回都编个新的理由?如今让吴贵妃知道其中瓜葛,她就可帮忙推掉了——贵妃最是良善,必不忍见一群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守活寡的。

陆斐倒不是稀罕美色,不过,好歹得同他商量商量,就这么拿他祭天了?何况纪明夷那话不尽不实,好像她没从床笫间获得愉悦一样?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好罢!

纪明夷见他绷着脸,便知道他那敏感的自尊受打击了,遂悄悄往他肩侧靠了靠。

陆斐赌气避开。

纪明夷却是不知羞的,愈发涎皮赖脸,一只春葱般的柔荑也钻进他袖中去,握住他微微凸起的经络,“你若不满意,今晚上咱换个花样,可否?”

陆斐耳尖颤了颤,敏感地露出一抹微红来,三月之期已至,他还没跟她提呢,她倒先张口了。

当然是意外之喜,不过陆斐觉得自己还是该矜持些,夫纲不振就太窝囊了。

正沉默时,纪明夷已轻声叹息,“罢了,你不喜欢,咱俩仍旧分房睡吧。”

话音方落,陆斐已急忙拉着她的手腕,赤眉急眼地点点头,生怕她反悔似的。

纪明夷抿唇一笑,觉得自己那十年驭夫术不是白学的,尽管上辈子没能用上,这辈子可得好好研习——男人的战场在天下,女人的战场在内帷,哪项都不简单。

陆斐被她灵动慧黠的目光盯着,生生觉得自己变成网中鱼、笼中鸟,但,他也甘之如饴就是了。

此夜的恩爱自不须提,唯独小柔唉声叹气——唉,往后要洗的被褥又多了。

容妃进了冷宫,于她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于其他妃嫔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出的扬眉吐气,以前容妃独霸皇帝时没少给旁人使绊子,如今她落魄了,自然也少不了落井下石,一时间,连送去的膳食都寒酸了许多,且多是馊的臭的。

吴贵妃却雷厉风行惩治了看人下菜碟的内务府总管,又打发了一批乱嚼舌根的下人,严厉禁止宫中妄议容妃之事,至于她自个儿,尽管从不去冷宫看望,衣食份例却都无缺,务必要让容妃跟个行尸走肉般好好活着。

见她这样公允,定熙帝好不容易升起的那点同情也被压了下去,有功当赏,有错当罚,何况贬容妃去冷宫的旨意是他亲自颁布的,君无戏言;尽管夜间衾寒枕冷时偶尔忆起那柔滑如绵的身段,可如今有心无力,想想也便算了。

反而失去男子汉的本钱后,定熙帝才渐渐发觉发妻的好处。吴贵妃通诗书,懂音律,上能与她商议国政,下能对弈为乐,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伴。且吴氏性情温良通透,从不在他面前吵嚷,如同一杯放凉了的茉莉清茶,烦躁时饮来,沁人心脾。

虽再不复年少时恩爱光景,也隐隐多了几分相濡以沫的知己之感。

因此,定熙帝考虑再三后,终决定将十皇子陆珉交由贵妃抚养,他相信以贵妃的品行,一定能平安善待。

这个消息对陆斐而言也好也不好,好处在于贵妃与孩子的羁绊越深,容妃出来的希望便越渺茫,坏处在……倘吴贵妃想促使皇帝立幼子为继承人,陆斐又该怎么办呢?

不过陆斐脸上倒是平常,除了帮皇帝料理六部事务,日常便留在家中陪纪明夷养胎——因着天寒,纪明夷如今最喜欢的运动便是在廊下晒太阳,陆斐却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她,好像她是一捧雪,稍不留神就会被太阳晒化似的。

纪明夷打趣道:“殿下不去讨好娘娘,就不怕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么?”

陆斐缓缓抚摸她漆黑如墨的长发,柔声道:“遇见你之前,孤的确心怀天下,可从此以后……你便是孤的天下。”

纪明夷扑哧一笑,“殿下也会说这些肉麻情话。”

陆斐却并未撒谎,他自幼蒙容妃教导,唯一的目标便是护住养母与弱弟,好报答容妃对他的抚养之恩,哪怕平日的习练再辛苦,他都咬牙忍了下来,连喜怒哀乐都分外淡泊。然而,纪明夷的出现却仿佛点了盏灯,指引他从茫茫浓雾走向那一处开阔的所在,于是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容妃常跟他说,男人没了野心就好像猛虎失了爪牙,雄鹰没了翅膀,然而,纪明夷却让他认识到世间美好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