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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2 / 2)

作品:《缚欢

失踪?

明欢与夏桃对视一眼讶异不已,眼见着围过来的人愈来愈多说话也不方便,便让春李将人扶上马车。

一阵果香扑鼻而来,苏灵看着面前仿若飞仙的貌美女子不禁一愣,甚至忘了哭。

马车复又前行,明欢见她吓得不轻语气也和缓起来:“苏小姐,你说你兄长失踪数日?”

苏灵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她六神无主,慌的声音直发抖:“小女兄长自腊月二十四那日就音信全无了。”

明欢轻声问道:“是不是宫里有什么事绊住了?临近年关,乐舞司是要较往日里忙些的。”

苏灵急切地摇头:“兄长从来不会如此,即便有事也会让人捎信回来。”

明欢默默算了算日子,从腊月二十四到现在已有四日。整整四日无音无讯的确是有些奇怪。

苏垣这等爱护妹妹的人怎会放心让妹妹一人独自在家等候?总会托人捎个口信的。以前皇兄被父皇派去做事,他都会知会她一声。何时走何时回,说得清清楚楚且从不延误。

她见苏灵双手冻得通红,将自己的手炉递给她:“你别急,我先派人送你回家。我一有消息就叫人给你送信。你兄长温和良善,好人有上天保佑的。”

苏灵被滚烫的手炉暖的眼窝一热,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多谢贵人费心,多谢……”

“莫哭了,等你兄长回家瞧见你眼睛肿了,是要心疼的。”明欢温言软语地安慰,唤春李递给她一方帕子。

苏灵接过帕子,看着面前天人之姿的女子试探着开口:“不知贵人府邸名讳可否告知小女,日后也好报答。”

明欢笑眯眯地道:“你绣的荷包我很喜欢。”

苏灵一愣,旋即惊的嘴唇嗡动却说不出话来。除了兄长,她就只为昭阳公主绣过荷包。

她连忙跪下叩首,孱弱的身子微微发颤:竟是公主殿下!

“快起来吧。”明欢亲自伸手扶了一把,“我让人送你回家。”

“殿下……”苏灵心中感激,一时嘴拙无言。

明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

苏灵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认认真真地行了叩拜大礼,眉宇神情间皆是拜佛时的虔诚。

明欢也没了玩乐的心思,命车夫快马加鞭回宫。

都是有兄长的人,她能感同身受。

入宫门后,明欢未下马车径直去往乐舞司。

宫道上,马蹄车轮声声急切。

宫中虽有禁行马车的规矩,但她的马车却是无一人敢拦,一路上畅通无阻。

乐舞司正准备年节舞乐,所见之处皆是热闹忙碌。

明欢扶着春李的手下车,周遭立时静下,宫女太监、乐师歌姬跪了满院。

“给昭阳公主请安。”

明欢略扫了一眼未瞧见苏垣,唤他们起身缓缓问道:“苏垣可在?”

“回殿下,苏垣有好几日没来了。”

“没来?”明欢不由得挑眉。

说话的功夫,乐舞司的掌事太监赵万水笑呵呵地弓着腰迎了出来:“不知殿下驾到,老奴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赵万水仗着护驾之功嚣张跋扈却不敢得罪明欢。他已有万般体面,再过两年便可出宫安度晚年,犯不着托大得罪皇上的心头肉。

“赵公公不必多礼。”明欢虽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但对他也十分客气。毕竟此人曾救过她的父皇。

“殿下亲自前来所为何事?可有能用着老奴的地方?”

“公公可知道苏垣如今在哪?”

赵万水听见苏垣的名字有些顾忌,但思量片刻后觉得哪边都得罪不起便老老实实恭敬道:“苏垣前些日子被密卫队带去了刑抚司。”

刑抚司?!

明欢张了张唇,讶异无声。

刑抚司关押的都是犯了大罪之人,苏垣怎会被提到那去?

她没有多问,也估计着问不出什么,转身径直去了刑抚司。

众人看着明欢的背影面面相觑觉得稀奇,纷纷感叹苏垣命好,竟能得昭阳公主青眼。

“殿下、殿下您慢些。”春李劝道。

“那小姑娘还在家里等着呢。”明欢皱着眉,脚下步子愈快,“若是我皇兄有一日……”

她一顿,心头急跳没再说下去。

刑抚司,白墙白瓦,看起来干净澄澈,却常年笼罩着遮云蔽日的阴森之气。

阵阵腐臭血腥之气传来,明欢站在门外有些怕。

守卫见是明欢,仓促下跪:“臣见过昭阳公主。”

她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乐舞司苏垣可在?”

“在。”守卫迟疑一瞬,正要说明什么就见明欢抬步迈了进去。

“带我去见他。”

昭阳公主无人敢违背,更何况那位就在里头亲自审犯人。守卫不敢怠慢,忙起身为她带路。

狱里闷热潮湿,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着湿气。明欢甫一进去就能感受到那股黏糊糊的热气。

她掩住口鼻,步履艰难。

十八年来,明欢以为冷宫便是人间炼狱,却不成想冷宫同这比简直是西天极乐地。

“凭你,也敢妄动朕的昭阳?”

皇兄?

听见不远处的熟悉声音,阴沉的让人不禁发冷。这种语气,她只在皇兄母妃去世那年听过。

当时他掐着明显的脖子目眦欲裂,十几名侍卫都不能迫他松手,可怕的像是被恶鬼附了身。

明欢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不由得加快脚步。

她寻声转过墙角,“皇兄”二字还未唤出口就见眼前一道银光挥落,瞬时鲜血四溅。

明欢呼吸一滞,眼睁睁地看着有什么东西滚落至脚边。

她下意识低头,脚边的人头沾染了鲜血泥泞,双眸如死鱼般充血凸起。

仅一眼,明欢便认出了这是苏垣。

她惊恐地倒退,跌跌撞撞地扶住春李的手全身发软。

“阿欢?”

明欢听得有人唤她,木偶般抬起头望去。

只见她那如朗月灼日般的皇兄提了把带血的刀,血渍溅了他半张脸。摇晃灯火下,光影交替,勾勒出他眉眼的阴森可怖,宛如地狱的嗜血修罗。

迷迷糊糊之间,明欢好像瞧见了他幽深黑眸中的一丝慌乱。

但她无暇分辨,本能地提了裙子转身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