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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 / 2)

作品:《劣性失轨

在他醉酒后从身后抱住我的时候,在他重新叫出我的名字,无视掉一切眼中唯独剩下我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之前那种空了一块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他成为了我的习惯。不是爱,却仿佛空气般如影随形地围绕在身旁。我总会下意识无视,下意识只看到他那些不好,直到离开以后,一瞬间将空气抽离,窒息的痛苦才让我幡然醒悟,滋生出所有后悔。

这场代价已经远远大过于出轨的快感,后悔来得太迟了一点,陈锋的这句话也来得太迟了一点。我躺在床上,分明疲惫到了极致却又无比清醒,在想外面的陈锋究竟有没有离开,想明天该如何面对他,又如何面对蒋秋时。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从这场错乱的关系中脱身,可事实上从来没有。我仍然陷在这个肮脏不堪的沼泽里,并且越陷越深。

陈锋没有离开,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

要要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像是监督陈锋的小尾巴,盯着这个外来势力,不肯松懈。

我醒来后走出卧室,一瞬间看到陈锋疲倦的睡脸,禁不住恍惚了刹那。仿佛回到还没有分手的时候,每晚我回到家,他也总是习惯性留一盏灯,躺在沙发上。

哪怕被我说过无数次,也从不改正。

原来我以为他是想故意和我作对,直到后来才逐渐明白,陈锋只是在等我回家。

哪怕相隔渐远,物是人非,甚至误以为再也没有相逢的机会,陈锋却始终站在我转身就能看到的地方,从未离开。

“......小曜?”

他沙哑的嗓音将我从回忆中抽离,我这才发现自己在沙发前站了很久。陈锋醒过来,眼底还有些疲态,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好,但还是在睁开眼的瞬间下意识抓住我垂在身侧的手,一个出于本能的举动。

熟悉的温度与力度像是一簇电流顺着指尖掠过全身,我空白了几秒,才想起把手抽了出去。

他睁开的眼中划过一瞬间落寞,低声开口:“......早。”

我没有回答,沉寂了几秒。

“陈锋,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吗?”

这句话伴随一声低不可闻的轻颤,在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我自己。

整整一夜,我都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我应该狠下心拒绝陈锋,亦或者直接将他赶出这里,但这些做好的设想全都在看见他的一刹那烟消云散。

我并没有多么喜欢陈锋,更没有所谓的情深似海,反而永远被没有偿还的愧疚与后悔占据上风。他就像是扎在心口的一根刺,取不下,又碰不得。

陈锋用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坐起身仰头看向我,仿佛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深黑的瞳孔乘着不容拒绝的压抑与脆弱,“小曜,我昨晚就已经做下决定,随便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等。”

“你想怎么等?”我抽了下嘴角,“每天都和昨晚一样,在门口把我拦下吗?”

陈锋眼中的光忽明忽暗,直至沉默了下来。挂钟的滴答声在清早的客厅规律地走,他目光沉沉望向我,一字一顿从心底笃定发出。

“我会等你分手。”

第88章

我从来不会怀疑陈锋的决心。

可就是这样一句荒谬到了极致的话,直直戳向我的心窝,一瞬间有种喘不上气的窒闷,许久以后也残留余烬。

我说不动陈锋,也说不动自己,用沉默将答案贯彻到底。他或许明白不能继续逼迫下去,沉下眼没有再说,在我不知道第几次的提及下,终于闷声离开了家里。

从这以后,我几乎每天回来都能看见陈锋坐在楼道里的身影。

我的随口一言被他认真放在心上,陈锋真的用了最笨的方式。就像五年前第一次青涩的追求,从把球一遍遍扔到我的脚下,再到如今每天锲而不舍的出现。

他或许变了很多,却又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至少在面对我的那一刻,他的心永远都是沉闷而坦率,压抑而热烈。我忍不住想要退缩,却又觉得身后好似无路可退。

大多数时候,陈锋都会站在门口被我拦下。他强忍情绪看我把门关上,在楼道里不断徘徊,有时候会走到楼下,点燃一根烟,在路灯下孤单地站着,看上去无处可去。

他以前从不抽烟,记得有次我回家时不小心沾上从别处来的烟味,陈锋就敏感地蹙起眉,追问了整整半个小时。直到我被问的烦了,冷下脸不去理他,他才自己收敛起脾气,低声说了一句‘我只是不喜欢烟味’。

当时再讨厌的东西也终究不会讨厌一辈子,而喜欢了那么多年,是不是也会在不断消磨中变成一潭死水?

我不明白,亦或者不敢深想。在关上门后看着猫眼,等陈锋下楼以后又站到窗边,掩耳盗铃般关上灯,不敢让暗中的身影被陈锋发现。

这样的行为幼稚又可笑,我以前总说陈锋幼稚,其实我也一样。区别在于他不会掩藏,而我已经习惯性把冷静装在脸上。

我一直都很在乎,在乎得几乎要忍不住,只是我无法在陈锋的面前表现出这份在乎。

如果第一次犯错还可以欺骗自己只是鬼迷心窍,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相同的借口只会成为一个笑话。

我不想一错再错,不能直到现在,还残忍的给他太多希望。

这件事情我没有和蒋秋时提起。没有必要,也开不了口。他重新教回高一,工作不像之前那么忙,周末有空就会陪我一起出去。

新闻前几日报道说九月十号的晚上会有流星雨。赵泉在耳边念叨了一整天和女朋友的约会计划,我回去后也不由自主地和蒋秋时聊起了几句。他安静听完,垂下眼看起来在思索些什么,而后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

“要一去看看吗?”

我还愣愣地问他:“看什么?”

“流星雨,”蒋秋时抿唇笑了,“你想去看吗?应该会很壮观。”

我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有真正想过切实的行动。可在蒋秋时柔软的眼底与话语中莫名滋生出一股蠢蠢欲动。这个行程定下的匆忙,但丝毫不减当晚的期待。蒋秋时驱车开到半山腰,应该是提前做过功课,没过几分钟就找到一处几乎能俯瞰整座燕城的好位置。

晚上九点,万籁俱寂。

树林里时不时传来一声鸟叫,都在夜空下稍显虚无。我靠在车边,心跳逐渐平静,与略过的风融为一体,忍不住放松下疲倦的身心,沉浸在少有的远离城市中心的安宁。

蒋秋时挨得很近,温度顺着碰到的手肘若有若无传递。他望着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繁华的夜景,那些迷蒙的光一帧帧投射镜片,忽然用平淡的声音说:“今天是我生日。”

我怔了几秒,也许足足有半分钟,转过头,看向蒋秋时隐藏在光影中的侧脸,“什么?”

他不明显地牵动起唇角,依然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仿佛在陈述一个最平常的事实:“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