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睿和欧十的保护，陶然完全将身心放在如何提高自己的水平上面，她将这看做是一场试炼，不放过每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有天分，有条件，够努力，这三点齐备，陶然的进步之大可以想象。

宋睿背着陶然，三人行进的速度很快，今天应该能够回到和小黑分别的地方了，随着距离海边越来越近，已经隐隐能够听到海浪的声音了。

“嘘——”跑在前面的宋睿突然停下来，侧耳听了听，随后将陶然放下，示意两人将脚步放轻，“前面有声音，打斗声。”

宋睿听力很好，耳边传来的虽然有海浪的声音，但是这声音不太寻常。要知道，普通海浪的涌动声是非常有规律的，一潮落，一浪起，如此重复。但是现在耳边的声音明显不同，似乎有大型生物拍水的声音，还有不易察觉的嘶吼……是小黑吗？

“我去前面看看，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听了几秒钟，宋睿做出判断，跟陶然和欧十道。

宋睿交待完两人，就快速朝海边奔去。他的速度很快，动作矫健轻灵，像一只敏捷的灵猿，迅速靠近海边。

山下水的效果非常强，宋睿觉得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吸收完毕，但其强大的效果已经初露峥嵘。最明显的改善，除了行动时再没有清脆的骨骼碰撞的声音之外，宋睿的动作，似乎少了一点爆发力，而多了一丝弹性。

如果说宋睿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外家拳高手，现在就想是内家拳法大成者。外家拳是以气催力，而内家拳则是以意带气，以气带力，讲究的是以科学合理的身体结构来发挥本身的力量，老话叫骨架传功，发挥整劲，整合全身的力量以合理的结构架势发挥出来。

虽然这说的是力量的运用技巧，用来形容宋睿的改变却也恰到好处。他此时尚未完全适应身体的变化，但也隐隐有了一丝明悟，如果说有人一刀看来，凭借硬度将钢刀崩断是至刚，那以绵绵的巧劲将钢刀捏在手中动弹不得，便是至柔。

柔，不是退让，也不是控制，而是遵循规律。柔因无形故万变，能灵活应对各种环境和条件。柔就是规律，就是道。道无人可破，柔无物可破。

拍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宋睿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他借力一跃，轻巧地跳上树干，利用树枝和藤蔓，悄无声息地靠近发出水声的位置。

轻轻剥开一丛茂密的枝叶，宋睿循声望去。

看到面前状况的瞬间，宋睿只觉得浑身一僵，眼中的蓝光骤然收缩如针，似乎对自己看到的景象极难置信。

面前是海，血海。

------------

第二百六十章死亡之舞？

掀开面前遮挡视线和嗅觉的层层枝叶，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息立刻灌满宋睿的鼻腔。伴随着血腥气息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海洋，深深浅浅的红色铺了足有上千米的海面。

“沃德……法克？！”宋睿震惊得无以复加，这里……发生了什么？

“哗啦！”红色的海面上突然凝了一道水龙，摇摇晃晃地朝岸边拍去。

“是小黑！”宋睿对这条水龙熟悉得很，他也算小黑的‘资深玩具’了，对小黑的招式非常了解，这条水龙是它惯用的招式之一。

但此时，这条水龙却非常不正常，规模大约只有平时三分之一，而且其中的海水非常不稳定，蕴含的力量也非常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碎，看上去完全就是一记软绵无力的直拳，而且是力竭之后用最后的力气凝聚起来的攻击。平时的小黑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攻击，就算它要控制力道，海水中的水分子也蕴含有强大的力量，那么此时的小黑，果然已经处于非常虚弱的阶段了吗？

“嘭！”

“哗啦……”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从宋睿拨开枝叶，到发现小黑状态的异常，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此时海上的情况又有变化，只见那条水龙毫不费力地被打散了，宋睿也因此注意到出手的人。

是一个男人，远远的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他穿了一件雪白的长外套，上面不知是染了海水，还是本来的图案，晕染了点点的红色，像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充满不详的妖异。

“怎么了怎么了？”那人开口了，声音尖细阴沉，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戏谑，“这么快就没力气了吗？还是说放血已经差不多了？喂喂喂，这就让我太失望了啊，最后的死亡之舞，怎么能这么快就退场呢？”

他说话间，海上又凝聚起几条水龙，从各个方向朝他拍去，数道水龙看起来气势不凡，但内行人眼中，这完全就是强弩之末，带着非常明显的虚弱和颤抖，“哦吼吼~还不错嘛~看来还有些力气，来吧，尽情地舞蹈吧！用力地挣扎吧！不甘地嘶喊吧！让我充分欣赏生命最后的华丽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人从极远的地方便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寒毛直竖的疯狂。

而小黑似乎也被激怒了，或许就算没被激怒，它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它没有经过犹豫，直接发出了自己最强一击，尾巴一甩，雷霆万钧般直接刺向海面悬空而立的身影。

“好！这才像样啊！”那人右手一点寒光闪过，拧臂一甩，右手从一侧到身前，划过一个半圆的弧线，一道细长的雪亮弧光直接从他的右手发出，直直迎向小黑的尾刺。

这凝聚全身力气的最后一记尾刺，是小黑目前能够发出的最强一击，但是它毕竟已经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就算再怎么透支潜力，也改变不了这一击略带疲软的核心。

这点，白衣男人自然看出来了，于是他选择了正面迎击。他手中只有一把小小的手术刀，长不过数寸，看上去小巧精致，完全不像是杀人饮血的利器。

但就是凭借这一把小小的、不起眼的手术刀，他一手造就了眼前修罗场一般的血海。

没有人会怀疑这把手术刀蕴含的威力，宋睿不会，所以他动了。

白衣男人自然也不会，他似乎已经看到小黑的尾巴被手术刀凝成的弧光一分为二的场景，他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准备享受刀撕裂肉体带来的快感，享受近在咫尺的血液喷溅，聆听这只魔鬼鱼最后的悲鸣，啊……一定无比美丽，非常动听~因为，这就是生命的声音啊，只有在消亡的一刻，才能有切实无比的存在感，也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生命是真正的活着的。

“叮~”

“恩？”白衣男人刚扬到一半的嘴角凝住了，因为他这一击，被人挡下来了。

“哟，打扰了啊~”宋睿竟然将白衣男人发出的手术刀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