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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噩梦噩运已过(2 / 2)

作品:《小逃妻

子远“啊”了声,望着林清佳,犹豫了会儿,终于道:“今晚上有劳了。”

林清佳笑的淡:“说什么见外的话。”他的目光转动,蜻蜓点水地扫了扫锦宜,又向着子邈一点头,这才迈步出了馆子。

***

锦宜不解子远那句“有劳”,子邈拉拉她的衣袖:“姐姐你之前去哪里了?”

子远也投过来探问的目光,但子远又立即看出了锦宜似有难言之意:“方才林公子帮着找了一番……唉,看这个人,倒也不是完全的冷血无心,知道姐姐不见了,是真心地焦急……”

子邈毕竟年纪小,对那些人情微妙理解不深,便只一针见血地说:“焦急又怎么样,他又不能娶姐姐。”

锦宜正因为子远那句话,想起先前巷子内惊鸿一瞥,心里不禁隐隐一动。

听了子邈这一句,那“动”的前面就自觉加了“不能”两个字。

子远看看空无一人的酒馆,对锦宜道:“咱们先回去吧,家去再细说。”

三人沿街往回,子远把自己这边的情形大略向锦宜说了一遍。

原来先前子远前去抢捞子邈,怎奈人山人海,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子远一个人无法抗衡,挤来挤去,竟完全失去了子邈的踪迹,他着急回头找寻锦宜,却惊见锦宜被人扛着往外……

子远几乎崩溃,厉声尖叫,他奋不顾身地想要往回营救锦宜,耳畔却仿佛又隐隐听见子邈的喊叫,原来前方有人被挤倒在地……引发了骚乱。

左右为难,子远急得几乎疯了!偏他自己泥菩萨过江,自保都难,正也随波逐流,却也有个人神奇地赶了过来,牢牢地扯住他的手。

像是漂流大江里突然探出了一支救命的船浆,子远紧紧地随着那个人,终于安然无恙地也出了人群。

锦宜也听得惊心动魄,子邈接口说道:“你们都是白担心,我可是个有福之人,是有神人相助的!哥哥你跟我沾了光了!”

锦宜诧异,跟子远对视一眼,子远苦笑道:“剩下的你问他吧。”

后来,据子邈所说,他也是被人群挤得毫无办法,几次几乎踉跄跌地,然而正在危急关头,有个人冲开人群来到身旁,不由分说把他抱在怀中。

起初子邈还以为是“拍花子”的坏人,便尖叫挣扎,怎奈他一个小人儿,力道有限,那人像是捞小鸡一样,拎着他,不多时却已经离开了险境。

而就在他们脱身之后,有官兵及时赶到,将现场控制住了。

子邈得意洋洋:“说了我是有福之人吧?那个救我的人武功很高,可惜他走的快,不然我要拜他为师了。”

子远横了他一眼,不去戳破他的美梦,他对锦宜道:“我不知道这些,只想尽快找你跟子邈,正好见到林清佳经过,他知道你不见了,不由分说立刻叫家人把朱姑娘送回府,自己吩咐手下一起四处找寻……唉,既然有这份心意,早干什么来着?”

锦宜不言语,子远又道:“不过,就在林清佳去找你们的时候,那个救了我的人把我带到了那小酒馆里,子邈已经在了,他让我们在那安心等着就是了。”

子邈说道:“高人就是高人,果然没骗我们。”

他并没有觉着今夜的事是一场危机,反觉着极为刺激,此刻摩拳擦掌,很遗憾自己没有抓住时机拜师学艺,白白错过了一个成为武林高手的大好机会。

子远却又凑近锦宜,小声道:“姐姐,我怎么看着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写意楼里,指点我回家找你的那人呢?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姐姐这段时间里,又去了哪里?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一阵冷风吹过,锦宜缩了缩脖子。

她抬头望天,原来是飘了清雪,有几点雪落入锦宜后颈,丝丝沁冷。

***

三人回到府内,雪松早也听说了街头上出现踩踏之事的消息,正打发底下人出去找寻,自己在厅内着急地来回踱步,见三人回来,才总算放了心。

是夜,锦宜洗漱安歇之时,已过子时,她想到这一晚上的离奇故事,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入了梦乡。

梆梆梆梆,外头更鼓响了四声,正好过了四更天,冬夜最冷的时辰。

睡在外间的沈奶娘,突然听见了里头卧室传出了低低的异样声响,她起初以为是听错了,但过了会儿,那声音却越来越大,竟像是哭泣之声。

沈奶娘忙翻身下地,披了一件衣裳入内查看,掀开床帘,发现锦宜躺在床上,显然仍是在睡着,可是人却在哭,而且不是那种幽幽咽咽的哭,而逐渐有放声嚎啕之意!

沈奶娘吓了一跳,知道她必然是被梦魇住了,忙握着她的肩头:“姑娘,姑娘!醒醒!”

连叫几次,锦宜并没有听见,更加哭的身子抽搐,沈奶娘慌得无所适从,外头的小丫头也听见了,进来问道:“姑娘怎么了?”

沈奶娘顾不上回答,只是拼命摇动锦宜,眼见无法奏效,奶娘把心一横,举手在锦宜脸上“啪”地打了一巴掌!

这发狠的一巴掌,终于将梦魇给挥走了。

锦宜从梦境里醒了过来,但她人虽然醒了过来,哭声却仍没有停,她坐起身,自顾自地捂着脸,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叫道:“子远,子远!”

沈奶娘慌了神,忙把锦宜紧紧地搂在怀中,不住声地安抚道:“到底怎么了,不哭不哭,是做梦了,现在已经醒了,姑娘别怕,别怕!”

锦宜听见“做梦了”,哭声才戛然停住,她挂着满脸地泪,睁大双眼:“梦?……梦?!”抬袖子擦擦泪,她转头四看:“今晚上……我做梦了?”

沈奶娘道:“是是是,是做梦了!”

锦宜呆了一呆,又着急问:“那子远呢?子远……”

沈奶娘愣道:“大少爷在房里好生的安歇着呢?”

锦宜颤声:“子远的……他的腿……”

沈奶娘一头雾水。

锦宜无法忍耐,她猛然翻身下地,鞋子不穿,外头的衣裳也不披一件,拔腿往外跑了出去!

沈奶娘愣怔之下,惊心动魄,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张皇里随便抓了一件披风,撒腿跟着狂跑出去。

那小丫头呆立片刻,害怕地追到门口,却正有个夫人房里的丫头闻声赶来,问道:“值夜的说听见这里哭闹,是怎么了?”

严冬的夜风跟霜雪将地面冻的冷硬,赤足踩在上面,冰寒直透入心底,但这超乎寻常的寒冷,却仍比不过锦宜方才梦中所见。

锦宜梦见的,正是今夜的情形。

确切地说,时间的确是这一次上元之夜,但诡异的是……发生的事却有所不同。

而且,是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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