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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番外7(1 / 2)

作品:《反骨

沈渊牵着言忱回家,在开门那瞬忽然回头望了一眼。

于清游仍站在原地愣怔,暗黄色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长,在空荡荡的夜色里,他孤独的身影显得愈发单薄。

在某一瞬间,沈渊的眼神和于清游对上。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久散不去的震惊,大抵疑惑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岑星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也诧异原来岑星和他相处时的共同爱好竟然只是单方面的迁就。

局外人向来比当事人看得清楚。

他清楚,但没打算跟于清游说。

没有必要。

门被关上,冷风随之隔开,门里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言忱去厨房倒了杯热水,倚在料理台前低敛下眉眼喝,动作温吞,一边喝一边盯着地板看,很明显的发呆状态。

沈渊也没说话,他只在门口站着,隔着不远距离,却没有打扰她。

等到一杯水喝完,言忱才仰起头。

她忽然问:“值得吗?”

沈渊几乎没犹豫地接了她的话,“这得岑星说了算。”

感情这回事儿向来没办法斤斤计较。

哪有人心和感情是可以放在天平上称量的?非要分出个你我高低的感情有什么意义?

感情无非四个字——有失偏颇。

岑星做了那么多,值不值得是她自己说了算。

但就算不值得又怎样?她已经做了。

他们这些旁观者只能期待这场戏从这里落下帷幕,但如果戏重新开场,他们也别无他法。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而人生舞台上做演员,谁也左右不了他人。

唏嘘感慨也不过是个人情绪,到了岑星面前仍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言忱和他四目相对,无奈摇头叹气道:“你说得对。”

是只有岑星说了才算。

她只是单纯地为岑星不值得。

就像当初为沈渊不值得一样。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古怪,但因为长得好看,有不少人都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喜欢上她。

但那些人看到的是漂亮的玫瑰花,只有沈渊看到了腐烂的花蕊。

即便如此,他没离开。

言忱别过脸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三月的雨带着春天的风悄然而至,淅淅沥沥地冲刷着这个世界,将这世界包裹成了温柔的茧。

夜里临睡前,言忱看到斜对面的窗户亮着一盏台灯,只照亮了窗边的书桌。

她瞟了眼随即拉上了窗帘。

-

李淼的婚礼如期举行。

言忱不必像沈渊那样忙碌,但沈渊凌晨四点多醒的时候还是把她给吵醒,外边天还蒙蒙亮,甚至仍旧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

北方的春天总是这样,一旦下雨就停不下来。

在沈渊离开以后,不知怎地,言忱鬼使神差地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斜对面的灯仍旧亮着,而窗边人影绰绰,于清游打开窗户,缈缈烟雾和着雨丝显得凄清。

似是有感应般,她的目光忽然和于清游对上。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但言忱立刻把窗帘拉紧,关了灯。

真是的,人都离开了,装什么情深似海。

言忱在心里嗤之以鼻,不过她也再睡不着,迟疑再三还是给岑星发了条消息:【玩得还愉快吗?】

岑星那头竟然秒回:【当然。】

岑星:【是没睡还是醒了?现在国内才是凌晨。】

言忱:【你在哪个国家?】

岑星发了个定位过来。

她在一万多公里外的墨尔本,隔山跨海。

言忱:【钱还够不够?】

岑星难得和她开玩笑,【怎么?女明星还想给我打钱?】

言忱:【有这个想法。】

岑星:【别,我有存款才出的门,不然我这些年朝九晚五图什么?】

言忱:【行吧,没钱记得和我说,旅途愉快。】

岑星:【好。】

过了会儿岑星发了几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

比以前黑了,但比以前更开心。

言忱默默存了图,然后继续睡。

之后睡得并不好,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最后在惊恐中醒来。

已经临近八点,外面天仍阴沉,她起床化妆找衣服,然后撑伞出门,出门前给沈渊发了消息,那边估计忙得要死,他回消息都是语音,背景音很嘈杂。

这一带本就不好打车,再加上今天下雨,言忱出门以后不得已向沈渊求助。

沈渊让她等会儿,他过来接,但电话那头李淼又在大声喊他名字,言忱干脆说:“算了,我打个车过去就行,你忙。”

沈渊在这一带住了十几年,对这一带的路况非常了解,自然没同意她的话。

“你在家里等一会儿。”沈渊说:“我喊人去接你。”

言忱刚想应下,只见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在她身边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了于清游那略带颓丧的脸,他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声音有些粗粝,“去哪儿?我送你。”

他声线低,电话里没收进音。

言忱迟疑两秒,转身往副驾的位置走,顺带对着电话说:“不用了,我蹭车过去。”

她上车之前收伞,然后将滴水的伞放在脚边,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去洲际大酒店。”

于清游也没对她这语气表达什么意见,摁上车窗后开车驶离这条巷子。

刚修过的柏油路在小雨的浸润下颜色更深,路边的枯枝经过雨水滋养,有了要发芽的趋势,车内静谧无声。

于清游说送她就是送她,途中什么话都没再问。

哪怕言忱已经做好了将自己保存下来的照片给他看的准备,顺带想和他说:看,没有了你的岑星很快乐。

但于清游没给她这个机会,车子安全抵达洲际大酒店,她等了两秒仍没动,她还在等于清游问岑星的消息,孰料于清游只冷淡地说:“到了。”

言忱抿唇,解开安全带,余光瞟了眼坐在主驾上的于清游。

他仍是那副表情,从昨晚到现在丝毫未变。

言忱打开车门离开,于清游忽然喊了声,“哎。”

他连名字都没叫,只喊了一个听起来很没礼貌的称呼,言忱在雨中回头,于清游抬了抬下巴,“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