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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咒回」禅院一家亲

这个世界说白了仍然是实力至上。

直哉捏捏手指,无趣道:“蝼蚁只配跪在地上用谦卑的心仰望,而不是喋喋不休像个只长了嘴巴的蛤|蟆。”

没人敢接他的话。

明白他不需要回应。

直哉看了下时间,说:“去寺庙吧。带礼物就要带最好的,你说是吧,兰太?”

“是,直哉少爷。”

33

直哉去找真理时,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真理在哭。

她趴在池边的光滑圆石上,夕阳的光线穿过树枝,影子暧昧地铺撒在她身上,池水映出她精致的面容,泪珠一颗颗滴落,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水,仍旧止不住眼泪的掉落。

有点傻。

直哉没见过真理哭泣。

她从来不哭。

也感觉不到她有过悲伤的情绪。

她大部分时候情绪平稳得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

抱的时候,是她最生动的时候。

禅院直哉幼时偶然见过母亲独自对窗垂泪,那时候他觉得厌烦。

也见过叔叔们的侧室身段柔软,哭得梨花带雨,比出水芙蓉更娇嫩,嗓子里发出的与其说是哭声不如说是小曲,有些叔叔们爱听,他只觉恶心反胃。

真理哭的样子除了“第一次”这一点比较特殊外,与别人并无差别。

既没有美到惊心动魄,也没有真情实感到让见者心生怜悯。

而他觉得烦闷。

心口很胀,绵密的针刺样的酸涩痛感涌出,以至于直哉不得不深吸几口气才冷静下来,没有直接爆发。

他向她走去,越走越快。

“你受欺负了吗?”

34

直哉抱紧真理。

她仍在流泪,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吗?”

直哉越来越焦躁。

他的忍耐随着真理的眼泪流逝。

真理终于动了。

她回抱了直哉。

直哉平静了些许。

他说:“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吗?他们又来催你生孩子?”

结婚后,在长老们眼中,两人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生个孩子,最好是生下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孩子。

多多益善。

直哉对此可有可无。

而真理却说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嘛,直哉不在乎孩子。

即使是他和真理的孩子,也不保证是个聪明人,如果是个蠢货,只会令他们蒙羞。

所以他一直随她的意做好保护措施。

直哉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后真理的反馈,无奈道:“真的就为了这个?”

他小声嘟囔:“果然是女人啊……遇到孩子的事情……嘶。”

真理咬住他的肩膀,用力地磨了磨。

直哉更觉好笑,忍着痛,他拍拍真理的背,“好了好了,我亲自去把那群多管闲事的家伙处理掉,我就说嘛,老东西们不用留,拿根绳子勒死他们都是恩赐。”

真理开口了。

嗓音湿湿的,像在撒娇那般任性道:“我不要孩子,以后也不要。”

直哉随口答应:“随你。”

“我不想要一个和哥哥同样血脉的孩子。你是唯一的。我只要想到会有一个像你的孩子,就很难受,尤其是那个孩子也会像我。”

真理的话彻底逗笑了直哉。

“哈哈哈哈禅院真理,你是小孩子吧!”

在禅院直哉看来,这是小孩子才有的独占欲。

已经习惯把真理当成女人的直哉,再一次将真理看作了妹妹。

一个需要保护和耐心教导的亲人。

“我不会离开你,我的注意力不会被孩子抢走,无论他多么像你,但那都不是你,真理。”直哉的声音有丝温柔:“你也是唯一的。”

他不喜欢说这种恶心的话,说完就有些后悔,飞快加了句:“谁叫我们是双生子呢。”

真理笑了下,手慢慢滑向他的脖颈,如蛇一般,挑开衣领,舔上方才隔着衣衫留下的齿印,带着丝丝愉悦道:“直哉,你很爱我吧。”

“……知道就好,快把眼泪擦了。”

禅院真理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

直哉的一切。

35

禅院直哉说到做到,几天内,火速处理了那群人。

他根本不管事实如何,全凭自己印象,觉得谁像是惹哭真理的就处理谁。

躯俱留和炳倾巢而出,从各地将名单上的人尽数带回本家等待清理,甚至动用了咒术总监的权限。

曾经的家主现在的炳首席禅院直毘人对此很无语。

他以为真理成为家主后,直哉会跟着收敛点。

但事实却是真理比他更惯着直哉,已经到了非大事不干预的程度,真理对外有多强硬冷酷,对直哉就有多纵容。

禅院直哉的权力等同于家主。

直毘人看着他儿子脚下跟着的属于他女儿的大蛇式神。

金色的三角眼阴冷地盯着在场所有人,它代表着家主禅院真理的意志。

那些人的怨言不得不埋在心底,只能说出动人的讨好的求饶话。

直毘人看不透真理的想法。

连他都看不透的人,直哉竟然以为他能掌握。

“笨蛋儿子。”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

直哉并不知道他父亲心里如何感慨,血腥味太重了,他看了会儿就离开了,等着下属来汇报就行。

庭院,他迎面遇到了医师,是女的,他略有些奇怪地问道:“真理生病了?”

医师低下头回道:“家主大人怀孕了。”

“……哈啊?”

首先,直哉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36

“禅院真理!”直哉冲进和室时,真理刚刚拢上里衣,大片洁白如玉的肌肤在他眼前溜进深色衣物中,她向后伸长手臂撩出头发,脊背折出蝴蝶骨漂亮的弧度。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对他说:“我怀孕了。”

废话!他已经知道了!

直哉想质问。

可当看到真理睁着那双无辜宛如稚子的纯黑眼眸看着他的时候,他不知怎的想到了那天她哭的样子。

鼻尖都红了,像被咬过。

哭完才发现眼睛肿了,扑进他怀里说不准看。

泪痕犹在时绽出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他勉强缓和语气,尽力克制住,甚至扯出一抹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真理说:“刚刚。”

直哉的笑容变得真实了点,与他眼里的暴虐明显割裂,他问:“甚尔君的?”

“对。”

砰!——

直哉忽然一拳打在身后的门扉,发出巨响,他眼睛死死盯着禅院真理,血丝浮现,不可置信道:“你疯了!?”

真理沉默地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生出了一个无咒力的废物,你要怎么办?”

那些流言与欺凌,鄙夷的目光,被视作透明人的煎熬,每时每刻都恨不得去死的压力,无处不在的伤害……这就是在禅院家一个废物的待遇,几百年了,从来如此。

真理看见了会伤心的吧,甚至又会暗自哭泣。

她是个对血亲过分在意的柔软的人,与禅院家格格不入。

可是她知道。

直哉愤怒甚至有一丝悲哀地想,真理知道却依旧愿意承受风险。

她已经对孩子倾注了感情。

对一团尚未成形的肉。

她一点也不聪明。

笨极了。

“那就让他们闭嘴,”真理的手抚上肚子,垂眼温柔地说:“让所有不满的人闭嘴,如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