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看着眼前满目愁容的人，拿起茶壶，将两人的茶碗都再次斟满，“老严，她手里已经有全运会的金牌了，也有了世锦赛青年组加拿大站的铜牌，真的，可以了。她九月份入学，白天军训晚上上冰半夜生长痛疼的嗷嗷叫，我舍不得啊。”一滴泪掉到了茶碗里，“这孩子聪明也肯吃苦，可我奋斗半生不就为了她不吃苦吗？”

老严拿过ipad点开，将视频拖拽到某个时间点按下了暂停键，并重新递给了祁泽铭，“可小寒不觉得苦，她喜欢。”

祁泽铭看着画面里八字跪坐在冰面上的女儿，眉眼弯弯，眼睛里满是欢喜，他摸着ipad上女儿的笑脸，不禁叹了口气：“就这么喜欢啊？！”随即拿起桌上的茶碗向老严举了举，“也就她能这么欺负我了。”

“小寒很乖。”

“乖，也就你觉得她乖。有什么想法？”

“省队那边是退二线，等发育关过了再上量，而我的意思是要给小寒换教练，她现在的情况不是不能练，而是怎么练。我这两天拿着她的数据报告和训练视频分别拜访了羽生的前教练奈奈美和现教练奥瑟，情况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槽糕。”

祁泽铭拿起一旁的热水将已经空了的茶壶再次灌满，给老严续上了茶，老严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她爆发力、弹跳力较上一个季度虽然还是呈下滑趋势，但对比一二季度已经有所好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她要增加体脂，体脂增加了也就意味着有足够的的脂肪可以转换为肌肉，那后续的重心、跳跃、旋转的问题就有办法了。之前一直是省队的营养师在负责也给她调整过了两次餐单，但就现在的数据看情况不理想。所以营养师也要换。”

“教练，我去给她找，国内不行就国外。只要过了这个坎，进了集训队就不怕没有好教练。”

两个人相视一笑，端着茶碗碰了一下。

祁泽铭刚要喝下手中的茶，又想起了什么直接将茶碗放到了桌面上，还伸手将老严的茶碗也夺了过去，“你刚刚说小寒晚上要跟人出去玩？约会？”

“嗯。视频里有。”

祁泽铭赶忙拿起ipad，可手指刚碰到了home键却又缩了回来，语带幻想的问道：“你说我姑娘会不会因为这约会，落入凡尘啊？”

“难！”

“万一呢？”

“你想多了！”

“怎么就不能想想了？”

老严看着面前抱有侥幸心理的祁泽铭，无奈的笑道：“还说不随你，一样的不死心。”

权至龙看着正忙着收拾东西的小姑娘，顺手拿起围巾给小姑娘围了起来，“不疼吗？”

祁寒手上的动作一停，“什么？”

“我在问，你不疼吗？”

祁寒摇了摇头，之前权至龙只是觉得祁寒面无表情很是可爱，所以才让他有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可是现在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骗子”权至龙轻哼了一声，“快点，晚上不是要出去玩吗？”

祁寒拉住权至龙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出去了，就能想清楚吗？”

“在这里，你就能想清楚？”

祁寒摇了摇头，她看着手上的冰鞋，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暗哑，“我……不知道。”

权至龙其实通过一下午的训练已经明白小姑娘在纠结什么，他双手扶住祁寒的肩膀，目光直视着祁寒的眼睛，“你又怎么知道你的世界只有它？”

祁寒被迫直视着权至龙的眼睛，好半响才轻轻道了声好。听到祁寒的回答，权至龙直接拉住祁寒的手向外走，“走，哥哥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