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路阳其实也不是个特别爱凑热闹的人，要不是为了郑小语，他不会来这种同学会。

可郑小语读书的时候就有抑郁症了，初三那年还闹了自杀，后来上了高中，病情越来越严重，吃药有时候都不太管用，在学校里，老师同学都要看着她不能让她独处，她爸爸甚至专门辞了职在家里照顾她，但还是拦不住她自杀的脚步。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儿大半夜从窗户上跳下去。

后来，她爸爸只好卖了高层的房子，买了二楼。

再后来，郑小语就休学了。

郑小语休学那年，路阳一个人在郑小语的课桌旁坐了很久，他说，“我担心，她会死掉的。”

可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医生，他救不了她。

他对她的喜欢甚至微不足道，甚至都没有机会拿到她面前，光明正大的让她知道。

“哎，别提了，知道她现在活得好好的，我就很满足了。”

沈唯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路阳，你勇敢点儿，我听说小语现在还是单身，她爸爸在照顾她，病情应该是好转了一些，不过生活依旧是老样子。”

路阳眼底浮现几缕担忧，“我的莽撞也许会更伤害她。”

沈唯一笑笑，“你努力这么久，想在华城开分公司，不就是为了她么？”

路阳被沈唯一拆穿，心事重重的垂了垂头，“我也是考虑了很久很久，本来也想过要放弃，可后来，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儿，唯一，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唯一嘴角微扬，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喜欢一个人，总得去争取一次不是么。

“不轻言放弃，这才是我和可可的好兄弟嘛。”

路阳无奈的笑了笑，手里捏着一只玻璃小酒杯，抬眸，视线似有若无的往郑小语那方看去。

她一个人来的，孤孤单单的坐着，也不跟人说话，也不笑，几年不见，脸颊苍白清瘦，没什么精神气儿，但她的眼睛里隐含着他一看就会想靠近的光。

他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郑小语目光微动，便对上他傻乎乎的目光。

她的眼神平淡若水，路阳却瞬间慌了，闪避开她的视线，耳尖微红的站起身，“唯一，我去一下洗手间。”

沈唯一在这儿坐着也是无聊，便道，“路阳，我跟你一起去。”

路阳道，“好。”

包间里依旧很热闹，两人一同出了包间。

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徐烨辉目光阴沉，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直接跟了上去。

路阳进了男厕所。

沈唯一无聊，站在外面透气，一面等他出来。

她百无聊赖的靠在栏杆上，打开手机，爱不释手的盯着赵渡的微信头像看，明明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头像，什么也没有，可她就是觉得很喜欢，越看，心里越开心。

她想了又想，决定给赵渡发微信。

“阿渡，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

赵渡那边很快发来消息，“快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