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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 / 2)

作品:《妾本无邪

两人吃完了饭,各自洗漱,又看了会儿电视。

回房之后,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赵宁哲就随口批点屏幕上的戏码:“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拍这种戏……这什么穿越时空,女主角在现代是大明星,那就让刘嘉玲来演才比较有皇后气势,男主角也是,皇帝哪里有那么深情的?还为她守身如玉,胡扯……居然那么多人爱看……”

“宁哲……”知聆已经换了睡衣,坐在床边上,忽然叫了声。

“啊?”宁哲把衬衫脱了,露出锻炼的很好的身体,腹肌若隐若现。

“如果有一天,”知聆的声音很低,赵宁哲忍不住靠过去细听,却听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赵宁哲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了,然后就又强笑:“傻瓜,胡说什么?看戏看魔怔了?还是你……厌倦你老公我了?”本是开玩笑,说到最后,却忽然间越发不安起来。

“不是,”知聆否认,转头看向赵宁哲,眼睛很清澈,“我不会主动离开你的,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一天,我掉进‘梦里’醒不来,你会怎么办?”

目光移开,看到手臂上的伤,方才洗澡的时候她已经特意小心了,但还是碰到了水,伤处红红地。

赵宁哲松了口气,套上睡衣,却又笑:“傻老婆……”

知聆却仍看着他,赵宁哲慢慢地敛了笑意,小心地抱住知聆的肩头,避开她的伤,把她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见了,我会用尽所有法子把你找回来的,就这样……像是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你,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好不好?”

知聆的眼睛即刻就红了,不管赵宁哲懂不懂她的意思,他这般说了,她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心中有一种得到安慰的踏实感觉。

一整天,她的心都很乱,很迷惘,却也很软,她的性子,多年下来变得外柔内刚,心却仍极容易就被感动,何况赵宁哲说这些话的时候,也确是动了真情跟真心的。

“好,”知聆缩起身子靠在他怀中,手轻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这是个充满了依赖性的动作,让赵宁哲心里也一片温暖柔软,知聆低低说,“宁哲,别离开我……”

她的声音很轻,又有些模糊,他却听得很清楚,一瞬间,他心中那些乌七八糟似乎都被澄清,如烟云般消散,整个人变得柔软澄澈,赵宁哲轻轻抚过知聆的长发:“好的,老婆。”

不知为何,赵宁哲睡意全无,一直等知聆睡着之后,床边调成振动的手机忽然“嗡”了一下。

赵宁哲皱眉,回头取过来看了眼,是一条短信,望着黑色屏幕上那一行字,赵宁哲眼皮一垂,无声冷笑,点了删除。

他将手机放回桌上,回过身来,动作温柔地将知聆抱了,仔细看着她恬静的睡容,看着这样的眉眼,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穿白衣的少女影子,她站在树荫下,歪头纯真无辜地看他……阳光从树叶里斑驳洒落,风吹起她的裙摆,白色裙摆微微荡漾,赵宁哲听她咯咯地笑,眼睛都弯成了两弯新月,却闪着光,令人心醉,她问:“你是谁啊?”

赵宁哲唇角一挑,望着知聆的眼神越发柔软,他动作极小心地在知聆额头上亲了口,对着自己的回忆低低地应了声:“乖宝贝,我是你的老公啊。”

是啊,他差点忘了,他曾那么拼命不顾一切才得到怀中这个人。

他曾不计一切,发誓只要搂她入怀,就要一生一世地只对着她一个人,如珠如宝,不离不弃。

差点,忘了。

赵宁哲入睡之时,唇边仍带着欣慰跟满足的笑意,但眼角却隐隐地沁出一丝浅浅水光。

知聆很怕夜晚,似乎夜晚来临后,一切都不受控制。

比如现在。

知聆身子一颤,睁开眼睛。望见那淡蓝色绣着纤细竹叶跟万福的床帐。床边顶上,几个香包寂寞依旧地垂着。

知聆见怪不怪,内心叹了一声,翻身下床,奇怪的是,屋里头没有人。知聆自己走到桌边上,看到上面放着一壶茶,伸手摸摸,还是热的。

知聆倒了杯茶,无声无息喝了口,觉得精神竟是挺好的,放下杯子,她往门口走。

走到垂着帘子的门边上,就听到外头唧唧喳喳,有人细细碎碎地低声在说话。

知聆站住了脚,侧耳听去,隐约听出是自己那两个丫头,有一个正说:“姐姐,你上回给我吃定心丸,可我左思右想,心里仍不踏实,你说姨娘这么闹,爷真恨了,真不来了的话我们怎么办?”自是缨儿。

缨儿说完,胭脂说道:“这个你放心就是了,爷要不来,早不来了,姨娘先前闹得还少?也不怪你不知道,你是后进来的,跟你说,比这厉害的都有呢,我听说……”说到这里,声音放得越发低,知聆仔细听也听不到。

胭脂说完,缨儿惊呼了声:“真的啊?”

“可不是,”胭脂叹了声,“要不怎么说她原本是大家的小姐呢,哪里是我们这种注定了要低声下气的人!”

两人一阵沉默,知聆听得摇头,正要掀起帘子出去,却听缨儿又嘀咕说:“那这世道,也够奇怪的……明明该是金枝玉叶似的人物……如果不曾遭难的话,那该多矜贵的,怎么会闹得现在这样儿……姐姐我跟你说,咱们家小姐宫里得喜的那晚上,我看到逸哥儿那样,可真心疼,小小地孩子跑了来……”

知聆一听这个,心中竟跳了跳,她记得这个“逸哥儿”,上回她烫伤了,胭脂似埋怨过一句来,她再问,胭脂便急忙转开了话题。

却听胭脂急急地说:“你快打住了!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我真要好好地说说你了,明知道姨娘不喜逸哥儿,太太夫人们又不想逸哥儿过来这边,你做什么滥好人,自作主张地要放他进来?姨娘这边倒是罢了,若是给太太夫人们知道了,大板子打死你也是有的!”

知聆的心怦怦乱跳,像是擂鼓似的,她抬手在胸前一按,忽地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知聆脑中大乱,而后身子一震:当初她眼睁睁看着段深竹那辆车子即将冲出悬崖之前,也是这种不安的感觉:被莫名地恐惧笼罩着,像是会发生什么不祥。

外面缨儿捂住嘴:“好姐姐,你、你万万别说出去……我、我也就是一时心软,那样小的孩子,哭着求我,说想见她娘一面儿,我见他哭的那样实在忍……”

两个人正说到这里,忽然间身侧的帘子被猛地掀开,知聆手死死地扶住门框,颤着声音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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