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喵喵还被他抱在怀中，一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里头却没有光，红苹果般的脸上面无表情，她看着就像是一个从橱窗里头拿出来的洋娃娃。

再精致，也看不到生命的流淌痕迹。

“解开契约，对!我要跟你解开契约。”赵兴元像是反应过来了，立刻转头大喊大叫，“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老婆孩子!”

他那般声嘶力竭，瞧在陈泽眼中却多了一种表演型人格的夸张。因为黑雾弥漫，他看不见楚小姐真正的方位，所以他吼叫的方向其实空无一人。

人到中年的男人，抱着唯一的孩子，模样瞧着又凄凉又可怜。

陈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阿弥陀佛。”大和尚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敲了下木鱼，“解不开契约的。观音娘娘本来就是管孕产妇跟小孩的。赵施主，您结契的时候，小施主还没有出生。”

所以这个时候父母代替孩子结下的契约，除非双方都愿意，否则没办法解开契约。

陈泽一颗心往肚子里头沉，完蛋了，鬼母又不是傒囊这样的小精怪，人家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什么架势没见过。祸害了那么多小孩子都能调头站队，跟对了大佬，洗白成观音。这样的角色，哪里是楚小姐能够三两句话就能说服的。

快快快，陈泽催促余念：“当时佛祖是怎么感化鬼母的？”

黑雾弥漫，遮挡了余念微妙的表情，她清了清嗓子讲故事。

有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前往王舍城，结果流产了，大家没人管她。她就发誓投胎以后要吃尽城中小孩。后来她生下500个儿女，就天天捕捉城里头的小孩给她的儿女吃。佛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偷偷藏起了她其中一个小孩。她急着到处找，佛祖就现身说她有500个小孩，丢了一个孩子都伤心。何况其他人呢？于是她受到了感化，就化成了观音。

余念说得干巴巴，毫无情绪。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这个故事。所谓的感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自己流产过，还因此发了毒誓，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他人失去孩子的痛苦。

早就知道的事情，何谈感化？说到底，不过势不如人，实在打不过佛祖，只好被感化了啊。

陈泽却急得够呛，这会儿上哪儿找佛祖显灵，重新渡化鬼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