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眸不再是没有焦距的，也不再是没有灵性的。

他们看向周若辰的时候，似乎一点儿都不奇怪。

仅仅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打招呼。

周若辰略沉默，然后点头示意，回应对方。

然后，对方的身影就这样的消失了，彷佛融入了那一片天地，又彷佛就这样的离去。

那一刻，虚空之中，彷佛出现了一道岁月之门，一道时间的长河。

长河之中，生命古树自行的汇聚，化作了人形的木心，然后，它静静的踏入了这一道岁月之门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前方，生命古树就这样的没有了，彷佛所有的灵性忽然枯竭，生命古树刹那之间死了。

枯萎的树叶落下，很快，巨大的生命古树，化作了一颗干枯老死的朽木。

周若辰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发生，心中一片唏嘘。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就见熊霸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道：“这生命古树，怎么忽然之间就死了……怎么可能，这么强大的生命古树，其中蕴含着的圣灵之地，足以让其生命力无穷无尽啊！而且生命古树还正值壮年的时候啊！”

熊霸心中惊骇，忍不住惊叹道。

“嗯，古树的木心走了，所以他就死了，这是一个不适合它成长的环境，现在不走，以后也一定要走的，索性不将能量浪费在这个毁灭之地。”

周若辰解释道。

“这……”

熊霸苦笑，随即又唏嘘长叹了一声。

“现在有路了，我们继续走吧。”

周若辰呼出一口浊气，心情平复了很多，话语温和说道。

“嗯，那我们走吧。你之前说，那身影，他们呢？”

熊霸询问道。

“也消失了，彷佛踏入了时间长河，进入了岁月之门……这世间，果然还是有很多事情，我们根本就不了解，更谈不上掌握。如果可能，看样子，我还是得苦修通用法则奥义，因为当岁月改变，当文明繁衍，单一的规则终究会被埋没，淘汰。但是通用的规则奥义，却能通用任何岁月，任何时间，任何文明，任何……大域。”

周若辰感叹不已。

他进入灵魂天梯，历经了诸多，但感触最深的，也仅仅只有这一点了。

这一点，于周若辰而言，其实，就是他的全部。

“是啊，这一次的遭遇，让我熊霸知道，我依然，只是一只蝼蚁罢了。原本以为，虚神境九重巅峰，能在神域之下，彻底无敌天下，这样守护你便也轻松自如，毫无压力，现在看来，我真的是太幼稚太天真了，简直是不可饶恕！”

熊霸有些愤恨的道。

周若辰理解这种心情。

毕竟，如果是普通人犯下了这样的错误，还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熊霸，乃是曾经的圣灵，竟是也犯下了这样的错，这就不可原谅了。

周若辰不会怪罪熊霸，也没有资格去责怪熊霸什么，因为他自己也差点儿犯下了类似的错误。

但，周若辰不怪罪，熊霸自己却不会饶恕自己犯下的这么致命的错误。

“走了，你要惩罚自己，那也不是现在，出去了再说——或者，我们能不能出去，都是未知的事情。”

周若辰笑道。

熊霸这会儿自然不会反对，当下，他再次跟上了周若辰的步伐。

这一次前行，前方出现了水晶道痕之后，一路上倒是平静了很多。

只是，继续前行，翻过一座山之后，在另外一座大山的山脚下，周若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彷佛曾经的阴暗生死之门一样，旋转着无比恐怖而奇诡的漩涡。这漩涡形成了一个‘光洞’，洞口很大，四方旋转着的漩涡呈现出了氤氲的光泽，流光溢彩，黑色的光芒黑得令人心颤。

白色的光芒白得令人不安。

红色的光芒像是炽烈的鲜血一样猩红惨烈。

而那其余的每一种颜色，一眼看去，就会令人无比心悸。

这些严肃，汇聚出了色彩斑斓却又奇诡神秘的漩涡，漩涡不断吞吸四方，诸多能量，彷佛都脱离不了它的吞噬。

周若辰走到这漩涡前方的一千五百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他已经感受到了强大的吞噬之力，再前行，他没有抵御之力的会被这漩涡直接吞噬进去——这种吞噬之力，周若辰无力抵御。

不仅是周若辰，哪怕是神灵，不朽级别的强者，在这样的漩涡吞噬之力面前，恐怕也是毫无抵御之力的。

“这是什么东西！”

熊霸一愣。

这次他不仅看到了，而且看得无比的清晰。

“不知道，但，实在是有些可怕！”

周若辰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见多了此地的凶险之后，周若辰的心性已经非常的淡定，态度也很镇定。

一边说，周若辰一边思考着应对之法。

“那溢出来的气息，吞噬之力，太强大了，这个地方，不会又有什么生命存在吧？”

熊霸想了想，忽然有些心颤的说道。

“别瞎说！”

周若辰立刻阻止。

不过，已经迟了。

因为，随着熊霸那句话说出，那漩涡之中，出现了一双眼睛。

一双无比巨大而又猩红、狠辣、暴戾，阴鸷，怨毒的恐怖双眼。

这双眼睛出现之后，一瞬间就盯上了周若辰和熊霸，那一种目光，彷佛是在看待最为甜美的猎物、美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