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糖葫芦(1 / 2)
作品:《窃欢》("窃欢");
承欢没接话,
她觉得自己大概也是那种寄托于天的人……但寄托于天没用,她也明白。
旁边有许多女子聚在一块,
排着队领那许愿牌,他们二人杵在一边,一眼便能看出是一对小夫妻。有人窃窃私语:“都成亲了,怎么还来月老庙?”
“兴许人家是在这儿许的愿,然后愿望实现了吧。”
……
人家没正面问他们,他们也没这个回答的机会。季乘云只是笑了声,又牵着承欢往月老庙的祠堂里去。祠堂里供着月老的雕像,
香火旺盛。世间香火最旺的除了观音菩萨,大抵就是月老和财神。
人人都盼着有钱有权,加官进爵,
也都盼着美好姻缘。这便是每一个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承欢也不例外,她的手被季乘云牵得很紧,略微扯了一下,
没扯动。她小声解释:“我想上柱香。”
既然都进来了,就顺手上一炷香吧。这是承欢的想法。
季乘云不答应,
“你都嫁给我了,
还要求月老做什么?”
“我……我不是要求,
就是觉得来都来了……”承欢小声地辩驳。
季乘云思索了片刻,
拉着她往旁边取了支香,
月老主姻缘,
虽已缔结姻缘,但再求一个圆满,
也未尝不可。他松开手,递一支香给承欢。二人一同给月老鞠了躬,上了香,
有一瞬像重拜天地。
待出了月老庙的祠堂,季乘云忽然想起自己前一句,无能的人才会寄托于上天。他这也不算寄托于上天,只是在自己已经努力的基础上,再添一层保障,他给自己开脱。
从月老庙出来,又恰好遇上卖冰糖葫芦的。承欢从那之后,没怎么吃过,看了眼没兴趣,便移开视线。可季乘云偏要作弄她,叫住那小贩买了一串,还问人家哪一串最酸。
承欢语塞,无奈看他一眼。
小贩也是觉得奇怪,可毕竟是做生意的人,心思活络会说话,看小娘子是妇人装扮,猜他二人是夫妻,吉利话手到拈来。
“夫人身怀六甲,爱好吃酸是好事,民间有句话叫酸儿辣女。夫人这肚子里啊,一定是怀了个儿子。”
季乘云听得很受用,笑意跃然,同人家道谢。他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同承欢往左边继续走下去。
“酸儿辣女。”他重复方才那小贩的话。
承欢轻声反驳:“我不爱吃酸的,也不爱吃辣的。”所以这一点也不准。
季乘云点了点头:“儿女都挺好的,我不介意。若是咱们一胎生了儿子,过几年,再生个女儿。若是一胎生女儿,过几年再要个儿子。两全其美。”
承欢撇嘴,视线淡淡越过旁边去。季乘云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那小贩是个实在人,那山楂入口真是酸得骇人,混合着糖渣,酸也酸到极致,甜也甜到极致,两种味道在嘴里混合不起来。
他嘶了声,面容有些难看。
承欢见状,小小得意,骂他活该。谁叫他要人家来个酸的,这不就是自己没事找事吗?
季乘云只是笑了笑,继续往下吃,眉间始终拧着。待行至无人处,承欢一时放松警惕,被他压在墙边,强行喂了一口酸。
她当即娇颜皱如麻布,骂他一声:“你这人!”
一旁的树恰好遮挡住他们,待各自退开,仿若无事发生。只是嘴巴里的酸味始终退不下去,仿佛满口牙都软下来。
承欢无话可说,有些怨念地瞪了身边人一眼。季乘云只看着她轻笑,像个没事人。
再往下走,便是庙会里最热闹的地段。人骤然多久几倍,摩肩擦踵的,动静也大。承欢被这场景吓到,不自觉拉紧了季乘云的袖子。
人声鼎沸,像热锅下饺子,一锅水搅得浑浊不堪。今日出门之前,季乘云还特意要她把那串小铃铛也带上了。人挤人的,大抵是铃铛没挂稳,掉了下去。承欢下意识去捡,捡起了那串铃铛,她和季乘云也被人流冲散了。
她小心着肚子,不敢往前挤,只好跟着人潮的方向走。心里隐约有些害怕,又隐约有些期待,总觉得季乘云会找过来。
一路被裹挟好长一段,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串铃铛,心有余悸地往路边退好几步,伸着脖子张望四下。她不敢乱走,怕他等会儿找不到。
刘商今日本是来凑个热闹,听闻黎州城热闹,便出来逛一逛。哪知道又遇上那位佳人,倘若一次相遇是偶然,那么两次相遇便是说明有缘分,三次相遇么,那定是非常有缘。
他观望了一下,并未发现有她丈夫的踪影。观她神色又很慌张,怕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刘商略略思索,便上前行了个礼。
“这位夫人,可是遇见了什么棘手之事?”刘商问道。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她的脸,比他远观时还有冲击力一些。腮凝新荔,肤如凝脂,臻首柳眉,媚态中又透着满满的天真。
他一时失神。
承欢看他如此,对曲蟠的心理阴影使她心生警惕,没答他的话,只是往旁边走。
刘商有些懊恼,便自报身份:“这位夫人,我是楚王,这是我的令信。”他拿出自己的令信作证。
前些日子,刘商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听说她叫季承欢,是安昌伯家的四小姐,与她丈夫曾是养兄妹。既然是世家小姐,想来认得他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