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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认识的人(1 / 1)

作品:《一品女仵作

池三郎说着,眼巴巴的看向了池时。

池时清了清嗓子,“虽然我三哥生得老成,看上去宛若我老父亲一般,三四十有余,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我三哥,不是我三叔……”

“无名氏死的时候五六岁,时隔如今过去了五六年……”

池时说着,疑惑的看向了池平,“你为何要对张小年的母亲说,你儿子死了?”

虽然祐海老家的人,同京城这边并不亲密。但若是池平多年前生了儿子,怎么着也是要上族谱的,没有道理,她从未听闻。

昨日池砚还说,是因为池平新得贵子,所以他才将种李院分给了他们夫妻住。

池平根本就没有一个大到能读书的儿子,更不用提,死去的儿子。

池平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之前同你说过了,张小年是一个性子很倔强,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我家娘子给了他点心,他都要报以鱼虾。”

“书籍珍贵,若是让他白看,他定是不会来的,是以我才撒了谎。”

池平说着,紧了紧手,“但是……也不算撒谎吧。我同娘子成亲之后,一直没有生养……这事儿说出来,让人笑话,但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了。”

“家中逼着我纳妾,我不愿意娘子为难。便对家中说,送子娘娘托梦,要借一个孩子来,养在身边,才能够替我招子。于是我便将同窗好友的幼子松儿,带在身边养了几年。”

“松儿聪明又伶俐,很爱读书。那一屋子的书,我的的确确是为了他准备的。后来我娘子果真有了身孕,松儿家中便把他接了回去。”

池平说着,眼睛一红,“就是去岁的事……那孩子接回去之后,他们一家子回乡祭祖,岂料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池时皱了皱眉头,惊讶的看向了池平。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楚王府中有天下所有案件的卷宗,殿下只要查滁州卢氏灭门案,便知道池平所言非虚了。”

池平同周羡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池时再看,那目光之中,好似包含着千言万语。

池时眯了眯眼睛,池平有这个作案的条件,他刚才说的话,也没有撒谎,卢松也好,卢氏灭门案也罢,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查到的事情。

而且,他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若池平真是凶手,为何要求她来盛平查张小年案呢?

明明张小年都已经盖棺定论了,若是池平苦苦相求,根本就不会有人乐意来为孤儿寡母翻案。

杀人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败露。

“你依旧是头号疑凶。”

池时说着,转过身去,看了看墙上她贴好的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案情相关的内容。

“池平的确很符合,但是,盛平符合这些的,未必只有他一人。”

“比如说……”池时说着,拿起笔,将善济堂同杜鹃两个字,都圈了起来。

“比如说,善济堂的那些贵人们,还有朱红楼的杜鹃。先说杜鹃,杜鹃同时与两个孩子有关,第一个是送酒的李昭,第二个便是同样在朱雀楼待过的雪梅。”

“花魁娘子本身,就是惨烈的悲剧。她们出身微苦,从小到大苦练琴棋书画,一身本事,不输那些大家闺秀……不知道踩着多少人,方才能够当选花魁。”

“可那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徒劳罢了。”

杜鹃是花魁,要多少红色丝线没有。她甚至在盛平河中,拥有自己的画舫。李昭案中,最后的那一条船,也只有杜鹃瞧见了。若她就是最后的那一条船呢?

不无可能。

“再说善济堂的那些贵人们,她们时常都在盛平河边的草棚子,赈济穷苦的孩子。而恰好,后面五个死去的孩子,都是孤苦伶仃之人。”

“其中,阮童以及雪梅,甚至是直接出身善济堂……她们出身富贵,用得起红色的丝线,同样因为发放衣物,同孩子们相熟,又时常在盛平河边行走……盛平哪位富贵人家中,没有船?”

“这群富贵人中,可有本来出身悲惨,可能是庶出的,亦或者是从微寒之人,走到高处……?身边在六年前,还带着一个孩……”

池时说着,听到一个响动,她脚一点地,几乎是一瞬间,便跑了门口,一把抓住了站在门口之人。

“是你?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池时木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她穿了一身海棠红的小袄裙,重新梳了头,两鬓各有一个珍珠攒成的蝴蝶钗,发髻上还插着先前在盛平河边,借给了池时的银簪。

她的一张笑脸煞白,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待见到是池时,顿时又羞红了脸。

“公……公子自重,还请放手……”

池时松开了手,“你可是认识,我说的这样的人……”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却是顾左右言其他起来,“公子英勇,将那些可怜的孩子从水中捞了出来。我想着这数九寒天的,容易寒气入体,便叫人煮了一些姜汤……”

“那些孩子,我也见过的……张小年,去岁的时候,我给他袄子,他还犟着不肯要,后来我硬塞给他阿娘了……就当是我替那些孩子,谢谢公子大恩了。”

她说着,看了看里头门板上躺着的骸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起来。

“你既觉得那些孩子可怜,就应该把你知晓的事情,说出来才是。善济堂里,有你认识的人,符合我刚才说的那些,不是吗?”

小姑娘的手揪了揪帕子,看了池时一眼,又快速地低下了头去,“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若说六年前,有个生病的五六岁小孩……我的确是见过的……”

她说着,抬起了头,看向了陈县令,“大人听说过传奇江氏吗?”

陈县令一愣,不等陈县令回答,那小姑娘又说道,“我说的那个孩子,就是江家的江少原……我曾经去过他的五岁生辰宴,他病得很厉害,没有头发……”

“江老夫人很看重他,替他办了生辰宴。善济堂的人,都去了。我那会儿只有十岁,阿娘带着我去的,我给他吃龙须酥,可是他没有牙,吃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