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侯方域走进去之后，发觉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左诗穿的一本正经，帐篷里面光是侍女就有七八个，门外还占了一圈亲兵，看来她不可能把自己给那啥了，于是心里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侯方域，想没事儿呢吧？”左诗不屑地问道。

“没有。”侯方域瞪着眼睛否认：“奴才什么也来不及想，接到主子您的口信立即就过来了。奴才不知道主子您的意思？”左诗冷笑道：“不明白就算了，你可别胡思乱想，今天找你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商量。”

“主子请吩咐。”侯方域低头垂目老老实实的说道。左诗说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就听不出来你说的是假话，你以为阿济格是傻子，他不明白张存仁是个什么货色。我问你，张存仁是怎么跑回来的？”

“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主子，实不相瞒张存仁是贿赂了守军才跑回来了，而我也是收了他两万两银子才替他说话。不过这两万两银子，奴才也不干自己揣起来，一早就给主子准备好了，请主子笑纳。”

“拿过来。”左诗老实不客气把侯方域的话和银票照单全收。然后吩咐侍女们：“全都给我下去。”

“这两万两银子对我没什么用，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答的好，银子我还赏赐给你，若是你答错了，不单单是银子没了，哼——”左诗咬着牙说道：“只怕连狗命都没了。”侯方域连连擦汗。

“我问你，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侯方域心想，终于来了吧，我就知道她会纠结这个问题。这个女人一生也离不开权利这两个字，我只要投其所好，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当然是主子您的奴才，您以为我是瞎子嘛，连自己的主子都认不出来，狗都能认得自己的主人，难道您以为我还不如一条狗？”

“答的好也不好。”左诗冷着脸说道：“既然知道我是主子，那你为什么自称是阿济格的奴才，难道这不是阳奉阴违的应付我？我真想让人掏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侯方域一边叩头一边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阿济格掏出来就是黑的，您亲手掏出来必定是红的，红的。”

“呵呵呵呵。”左诗高兴地不行，却依然严厉的说：“休要花言巧语的来骗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避重就轻，打着你的主子没脑筋是不是？”

“我要有那样的心思让我出门被箭射死。”侯方域赌咒发誓的说：“我之所以在阿济格面前自称奴才，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您这一个主子啊。”左诗冷哼道：“那我就更奇怪了，你好好的公子不做，干嘛要给我当奴才，我也不是满人。”

“我不给满人当奴才。”侯方域已经看透了左诗，他知道应该如何说话：“世道变了，我的公子当不成了，但我宁可给汉人当奴才，也不给满人当奴才。不过普天之下的汉人，又有几个让我放在眼里呢。除了死去的先帝以及左大将军之外，也就是大小姐您了，您说我不给您当奴才，我不就成了大白痴了吗？”

“你的意思是——”

“您能给我希望，给我富贵，我这辈子跟定了您了。”

“知我者，侯方域也，起来说话。”左诗兴奋地说。

左诗跟侯方域所说的话并不复杂，意思就是我左诗生来就是要做女皇的，所以绝对不会长期居于人下，好像阿济格这种人有勇无谋熊罴之将早晚都要败亡。与其让他死在李定国的手上还不如死在咱们的手上。我要取而代之，利用八旗的人马夺取天下。

侯方域开始的时候认为这太疯狂，他说道：“八旗不同于汉人，他们不会让汉人当统帅，就算你杀了阿济格他们也不会听你指挥。”

左诗冷笑道：“那可不一定，假如是阿济格给我的权利，他们就必须要听。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一切，只要你跟定本大小姐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

侯方域暗想，眼下乱世，还真不知道谁能够最后坐天下，我且稳坐钓台看看风向，对于左诗和清廷我都阳奉阴违，这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点头说道：“奴才哪会有什么意见，有了意见的奴才不是好奴才，奴才只听主人您招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