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2 / 2)

作品:《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

他没有移情别恋,他不相信自己会失却忠诚。

但江远寒却也一点下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牵心锁缓慢连接的通感会先让两人的五感进行贯通,其中排在第一项的就是身躯的疼痛和触觉。

他声音发哑,带一点儿质疑地问:“你——”

江远寒的话语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看得到了。

眼前的视线一下子忽然明确起来,像是上千度的高度近视在校准视力、一步步地增加镜片一样。他眼前的景象也从高度模糊变化起来,再不到几息的瞬间,突然变得明确无比。

他的话语一下子卡住了,他看着李凝渊的脸庞,握着刀锋碎片的手都开始不稳了,那种极度的麻木像是从手臂掼进了心脏里。

疼痛,双重的,心理和身体。

李凝渊的相貌不太像小师叔,但他带给人的感觉却无比相似,尤其是……尤其是抬起眼,看过来时。

这几乎让江远寒产生一种自己在做错事的感觉。

又来了,握着利器时的那股灼烫。他深深地吸气,突然很是溃败,不是为了自己突如其来的心痛,而是他知道今天杀不了他了。

江远寒没有这么失败过,他握紧刀锋碎片,把它一寸寸地从对方的身体里撤出,伤疤醒目,血流如注。

他父亲的佩刀碎片沿着魔气没入到他的身体里。

江远寒精疲力尽,他任由对方的身躯压住自己,闭上了突然清晰的视野,又再度缓缓的睁开,眼前的景象没有变化,心脏的痛楚也一点都没消退。

李凝渊抵在他肩膀上,闷闷地笑了一声,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遗憾。”他说,“我觉得,我有点高兴。”

江远寒不想理他。对方简直就是从血池里捞上来似的,衣服全都被染红了,让自己用金仙道祖的佩剑碎片捅个对穿,绝对是重伤无疑,现在还能说出来这话。

江远寒没意识到自己的过失——他应该把这刀捅进脑子里,扎心救不了疯批攻。

“滚开。”江远寒抬手捏了捏眉心,被心口那股无可预兆的疼痛惹得难以呼吸,“我……嘶……”

他倒吸了一口气,被这种非战斗之中的痛感牵扯了步调。

李凝渊听到了这个声音,他抬起头注视着对方,到此刻才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睛跟寻常不同——那双漂亮璀璨如宝石珠玉的眼睛,蕴藏上了一股罕见的灵动。

……他看得到了。

李凝渊愣了一下,声音停顿一瞬,忽地道:“你也疼?”

“是啊,”江远寒望着上方的空气,“锥心之痛。”

还有你这王八蛋怎么跟我初恋一个味儿?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随后对方却像是触了电似的,仓促地握住了他的手,两人腕上的手环碰到了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我说你,疼得起不来身还折腾什么,你还真要干……这是什么?”

虎狼之词顺着嗓子眼压下去了。江远寒看着两人原本还算正常的手环,现下上面的暗纹和凹糟全部显现了出来,被暗红的融合血迹浸染过一遍。

……不对劲,明明只有他的手腕沾满了血,怎么对方的那边也……

李凝渊握着他的手看了半晌,反扣住他的手指,低下头重新抱住了对方,在一片狼藉血液浸透的榻上。

“节哀。”他说,“你杀不了我了。”

“……这是什么?”

“牵心锁。”李凝渊只说了个名字,随后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江远寒嫌弃他蹭了自己一身血,但又没力气阻止,只能抬腿用膝盖顶了顶他的胯。

“想睡觉吗?”对方说。

江远寒一时居然分不清他说的是哪种睡,但看了一眼这人到现在还冲着把血流干的架势放血,估计不会是动态的了。

“劝你早点休息。”李凝渊低声道,“牵心锁除了一方死亡是摘不下来的,但你杀不了我,歇一歇,再不睡觉,等开始融记忆的时候,你就睡不着了。”

江远寒:“……”

“我不想看你跟那个人的故事,更不想看你是怎么跟寒渊魔君睡的。”

江远寒能听出来对方确实很不乐意,哪怕是非常地想知道小师叔的真实身份,但却从来没有动用过牵心锁的这个方法。

“我本来在等……等你亲自告诉我的那一天。”李凝渊叹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事情都已经……已经这个样子了。”

江远寒无语凝噎,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纹路暗红一片的手环,又看了看身上这个伤得这么重也没处理的冲夷仙君,觉得脑子都要就地给自己炸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就是造化弄人?

江远寒闹心得不得了,他稍微运转了一下秘术,诧异地发现之前凝滞不动的部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满足了条件,就在方才的生死相逼之中。

这可能是唯一一件算得上好事的了,秘术运转结束,织月鲛的身躯能承受的时间恐怕比上一个还短,他很快就能脱离双方诡异的关系。

江远寒恢复视力,需要稍稍适应了一下,这视力标准是按照李凝渊的水平来的,能看得很清楚。但心口的锥心之痛估计也是按照对方的标准,疼得让人呼吸不畅。

江远寒不知道这怎么睡着,他抬起手指在对方的手心里挠了挠,把他闹得看过来,才任性又难伺候地道:“疼得我难受。”

“……”李凝渊幽幽地注视着他。

“你疗伤吧。”江远寒道,“太痛了,我接受不了。”

“这不是你亲手弄出来的伤痕么?”

“……李凝渊,你这样很烦。”

“我以为你是对我有一丝情意才收手的。”李凝渊盯着他道,“原来只是连了锁。”

江远寒微妙地有点不好意思。

但幸好李凝渊没有再说下去,但他也没有先疗伤,而是握着对方的手腕带了过来,用仅剩不多的精力处理江远寒手心里一片模糊损伤的血肉。

“还是心里更难受。”江远寒偷偷提醒,“我没觉得手疼。”

“我知道。”李凝渊低着头,语调很淡,“是我看不了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是我看不了这个。

哎呀,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