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就看一眼。

看过之后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等着一年后脱离位面的日子。

十五分钟后，慕珏站在了住院部的走廊上。

他查过了，再过一会贺启川会来这一层查房。

果然没过多久，贺启川便带着其他医生护士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慕珏转去楼梯的拐角处，带上帽子将帽檐压低。

贺启川从一间病房出来再进入下一间，而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眼睛逐渐泛红。

过了一会，他低头自嘲的笑了一声。

为什么要难受呢，这不就是自己想看的吗？

意气风发，光明似锦。

“值了。”慕珏抹去眼泪，低低的说了一声，“值得了。”

可说好的只看一眼就走，脚跟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我舍不得。’

系统强忍住哽咽，【那就多看几眼，留在心里。】

一直到贺启川查房结束，慕珏才失魂落魄的从楼梯一步步走了下来。

他唇色泛白的坐在医院的大厅，眼神空洞的看着某处。

下班后，贺启川在办公室换完衣服，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回到家后，沈玉已经做好了饭。

母子俩对坐吃饭，而慕珏此时就站在楼下，仰头看着窗户透出的灯光。

吃完饭后，贺启川挽起衬衫袖子去厨房洗碗。

“今天辛不辛苦？”沈玉在一旁打着手语。

贺启川温柔的笑了笑，用唇语说道：“不辛苦。”

洗完碗后，贺启川回了自己的卧室。

沈玉看着他的背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小川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每一个笑容，每一个举动，都像丈量好似的，就连吃饭也改了习惯。

回到房间后的贺启川先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擦着湿发坐到了桌前。

现在的他脱去了白天的伪装，眉眼间没有一丝温度，冷如冬水。

贺启川弯下腰输入密码，从最底层拿出一张塑封好的字条。

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又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从一开始，你对我来说就是个麻烦。’

‘现在好了，我终于能摆脱你了。’

贺启川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带着珍之又重的神情将字条放了回去。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的点着，眸光阴鸷又危险。

九年了，这个人是真的抛弃他了。

这时，沈玉开门走了进来，打手语道：“小川，外面下雪了。”

贺启川脸上扬着温柔的笑容，拉起沈玉的手走到了窗边。

【宿主，下雪了。】

慕珏听到这句话，机械般的抬起头来。

是啊，下雪了。

他抬手接住几片雪花，却已经感觉不出冰凉。

贺启川看着窗外的被微风裹挟着的细雪，无意间朝路灯下瞥了一眼。

而这一眼，差点要了他的命。

沈玉惊觉到他在发抖，立刻打手语道：“你怎么了？”

贺启川却睁大了双眼，下一刻就像疯了一样朝外跑去。

可等他冲到楼下后，那道身影却不见了。

贺启川喘着粗气，死死的握着拳头。

他寒澈的双眸中压抑着疯狂，眼角竟开始泛起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