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和白洋被放了出来。

我们一人写了五千字的检查,罚打扫一个月的厕所,还有点名警告处分。这个处罚比我们想象的轻多了。我以为我们至少会背一个写进档案的处分,跟着我们一辈子。

白洋出来后知道我始终没松口,所以跟他一样处分,他骂我:“你傻逼啊?”

然后他一拳擂在我肩上,眼圈居然红了。他一把抱住了我。

我也抱住了这个共患难的兄弟,用力拍拍他的背。

我对住了我的兄弟,却对不起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的人。

出了禁闭室后,我心急火燎地去找杨东辉,他却已经离开了警备区。他带着参加标兵选拔的队伍去教导队考核了,考核结束后原地集训,半个月都回不来。

我站在他的宿舍门口,看着他整洁的床铺和空荡荡的牙杯,心都空了。

我知道我们这么轻的处罚一定有原因,不止一个人告诉我,杨东辉一趟趟跑连部为我和白洋向连长求情。他是连长亲手带出来的兵,也是连长最喜欢的兵,连长被他这一趟趟的跑磨得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放了软话,杨东辉早出晚归地带着选拔队伍操练了三天,成绩超出兄弟单位一头,才换来连长点头。

“你没看到连长训排长那个样,”马刚对我说,“就差没踹出来了,排长就是不走,说连长不点头他就搬被褥住连长屋里了,把连长那给气的!……你是没瞧见!……”

马刚叹口气说:“以前我看他老练你,还当他瞧你不顺眼……排长对你小子是真够意思,太够意思了……”

我手里牢牢攥着一个东西,坐在床边,不断抚摸着那个东西。

那是外出时我在店里买的。一个造型特别的火机。

上次和杨东辉出去喝酒时,逛过那个店,他叫营业员拿出来看过,把玩了半天,看到价格后,他犹豫着放了回去。

我抚着它,它的外壳已经被我的体温捂热,躺在我的手心。

我低头抚摩它,像攥着杨东辉的气息,我紧紧握住……

我找到连长,要求加入后备队训练。

虽然选拔队已经走了,但是为了防止标兵队在训练期间有特殊情况,都会组织一支后备队备着,类似替补,有特殊情况随时替上。这个替补几率很小,大部分时候是不会有特殊情况的,后备队也派不上用场。所以说是训练,也只是完成一个要求,几乎没有真的参加的机会。而且训练是在警备区内自己进行,并不在教导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