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2 / 2)

作品:《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害怕!”宁岁岁见人走远了,这才摸着胸口,随后大力地夸道,“还是长生厉害!就知道没有长生办不了的事情!长生最棒了!”

长生低头,只是笑看着面前眉眼被摇曳烛光笼罩的女孩。

另一侧院落,院内漆黑,只有门口挂着的两盏大红色灯笼在风中飘荡。

屋内宁汝姗睡得熟,连着容祈回来都不曾发现,一点微亮的光透过窗棂落了进来,堪堪落在床脚边,如积水空明,藻荇交横。

片云长,天共远,永夜月,人同眠。

容祈缓缓伸手把人拥进怀中。

宁汝姗无意地动了一下,随后把整张脸都埋在怀中。

————

春日安静,宁汝姗被窗外鸟鸣声惊醒,还未睁开眼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东西蒙住了,一睁开眼,眼前黑了一片。

“阿姗。”容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她被人整个抱了起来。

“你蒙我眼睛做什么。”宁汝姗伸手想去拿掉眼睛上的布,去被人抓这手阻止了。

“怎么了?”她寻声去望她,眉头微微蹙起,不解问道。

“没事,给你备了一个礼物,但你现在不能看,我先带你穿衣服。”容祈笑说着。

宁汝姗越发奇怪,警惕问道:“礼物便礼物,怎么还奇奇怪怪的。”

“好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把你买了吗?”容祈把人放在地上,笑着打趣着。

宁汝姗伸手想去扶着东西,直接被容祈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动,我还是第一次给你穿这么复杂的衣服啊。”容祈拍了拍她脑袋警告着。

“这是贴身内衫吗?”

一个柔软的布料递到宁汝姗手中,耳边是容祈的不耻下问。

“我又看不见我怎么知道。”宁汝姗耳朵微红,把东西扔了回去,“实在不行就去把扶玉叫来。”

“不行,我要做第一个。”容祈接过那件乳白色的小衫,打量了好一会,嘴里嘟囔着,“和你里面这件好像。”

宁汝姗拨开那只不规矩的手,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容!祈!”

“知道了知道了,别气了。”容祈凑上前,小狗一般舔了舔她的嘴,这才为她脱了衣服,准备换上新衣服。

温热的手指不经意拂过赤/裸的雪肩上,就像是一排羽毛悄然扫过,她下意识抖了一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宁汝姗咬唇,不甘心地问道。

“很快的,我特意学了一会。”容祈整个人环抱着她,绕道到背后为她系上带子。

宁汝姗眼前视线受阻,整个人便越发敏感。

容祈脸颊上炽热的温度轻轻贴在她微凉的脖颈处,细碎的呼吸连绵不绝,修长的手指手忙脚乱地在身后鼓捣着。

她强忍着不知不觉乱了的呼吸,下意识伸手想要把人推开。

“你怎么背后都是汗啊,热的吗?”容祈也是初学,眉头紧皱,给她费力地系好带子,抹了一把她的光洁的后背,好奇地问道。

宁汝姗沉默不说话。

“好了好了,下面我都会了。”容祈捏着她的手,心虚又小声地安抚着。

一套衣服穿下来,两个人都格外受罪。

幸好,容祈真的是学过的,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到了后面也开始格外顺手。

“这是什么衣服?”宁汝姗摸着裙面的花纹,不解问道。

这花纹繁琐复杂,针脚密集,面料光滑,甚至压边的还有金丝的勾勒,一摸便是正式的礼服。

“坐下,我给你穿鞋。”容祈把人轻轻松松提溜起来,放在一旁的矮凳上。

宁汝姗还未说话就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人握着,不由挣扎了一下。

“很快的,就最后了。”容祈牢牢握着她的玉足,盯着白如雪的足背,忍不住把玩了一会,笑说着“朱丝系红绳,屐上足如霜。”

宁汝姗脸颊爆红,奈何又动弹不得,便只能板着脸骂道:“孟浪。”

容祈笑着给她穿好鞋袜和鞋子,把人抱起来的同时,低头吻着面前紧抿的唇,一只手扣着束素,一手扣着她的脑袋,逐渐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我是你夫君,更孟浪的都有。”他捏了捏宁汝姗发烫的耳垂,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而且我说的可都是真话,是真情实感,是情深不能自抑。”

宁汝姗嘴唇微微发肿,脸颊的红意还未退去,只是侧首不再理他。

容祈注视着面前之人,似叹息,似欣赏,可最后还是轻声笑了笑:“阿姗你今日真好看。”

“我这些年总是在后悔,我是不是当年早些从泥泞中站起来,是不是就能更好地与你在一起,更好的保护你。”

宁汝姗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微微一动,但很快就被人紧紧抓住。

容祈伸手抚摸着她细嫩的脸颊,声音低沉温柔却也带着一点对往事的懊悔。

“你当时出声落在我耳畔时,我总觉是一簇火苗在眼前跳动,你带我走出当时的黑暗,却也让我错过你最天真的模样。”

容祈缓缓说着,漆黑眼珠似有水光闪过,但仔细看去不过是黑到极致带来的深邃光泽。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雀,它落在我脚边,我把它捧起来,本想仔细照料着,结果却不上心,一心忙着功课,总是忽略了站在窗台上的小雀,等我有一日突然发现不对劲,却发现小雀不知不觉早已飞走了。”

宁汝姗嘴角微微抿起。

“你现在愿意重新回到我的窗台上吗。”

容祈的时候解开禁锢着她视线的布料,认真说道。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宁汝姗眯了眯眼。

视线逐渐清晰时,只看到面前的容祈一身大红色喜袍,眉目俊朗,玉冠温润,而自己则是穿了深绿色的礼衣,哪怕现在没有照镜子也知道这是一套喜服。

“我没见过十五岁时,穿上嫁衣的你,但三十二岁的你,是我亲手为你穿上嫁衣。”容祈低头,满眼笑意,“我时常遗憾我们不曾拜过天地,今日老天垂怜能有如此机会。”

“你愿意和我一起在在月老庙下共祈余生嘛?”

宁汝姗眼眶泛红,眼尾红意缱绻,宛若蝶翼跃跃欲飞。

三十二年的时间,她从一个不懂人间险恶,满心想要挣脱束缚的小娘子到趟过尸山血海,走过泥泞沼泽的尘世人,再到现在尘埃落地,只想余生平安度过的俗人。

正乾二十三年初冬的那一场大婚早已在时间的打磨下逐渐模糊,甚至是闲暇出能拿出来的谈资。

要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天下女子谁不曾期待这一日,可在她的前半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她独自走过那么漫长的雪路,也亲手送走自己的母亲、朋友和姊妹,甚至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几近磨难,她的人生早已没有那些深藏爱意的缠绵悱恻遗憾。

在临安时,时常听到门口那些敲锣打鼓的声音悄然弥漫的遗憾,但俗世事务缠身,那些短暂一闪而过的年头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

“别哭了。”容祈低头,轻轻吻去纤长浓密睫羽上泪珠。

“还是岁岁先想起来的。”他温柔拭去脸颊上的眼泪,“她很爱你。”

宁汝姗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也是。”

容祈笑说着。

————

“娘来了!打鞭炮,快快!敲锣敲锣。”宁岁岁看着游廊处走来的一对新人,立马跳了起来,大声指挥着。

话音刚落,鞭炮声和敲锣打鼓声立刻在殿外响了起来。

整个月老庙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红绸连着殿外的大树都挂满了,彩灯团簇而悬,迎风而动。

宁汝姗手中觉着鎏金却扇,被容祈牵着走到大殿门口。

春日微光中的观世音菩萨高高在上,却又神色温柔地注视着地下闹腾的众人。

宁岁岁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侍卫们机灵地说着讨喜的话,扶玉早已哭得眼睛通红。

“一拜月老。”

方丈站在一侧,低声又慈祥地喊着礼语。

容祈和宁汝姗跪在蒲团上,对着面前那座高大的观音像缓缓下拜。

手中的绸缎落在地上,又被人小心谨慎地捧了起来。

容祈的手不知不觉中伸手紧握她的手。

坚定又温柔。

“二拜姻缘。”

寺庙门口是一颗巨大的桃花树,如今桃花盛开,如天边的一团团粉云,落英缤纷,人间春色。

宁汝姗盯着落在眼前的细碎花瓣,微微一笑。

“三拜夫妻。”

耳边是宁岁岁高兴地像个小猴子不停地起哄声,喜乐的声音越发响亮。

宁汝姗的视线被却扇挡住,却又清晰感到容祈热烈的视线。

这是那年义无反顾跳下旋涡深湖,在漆黑的水中朝她游过来的少年将军,他是那么耀眼,哪怕曾经跌落血污中,哪怕两人曾分开了四年。

可他依旧是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的将军,是她当年喜欢的模样。

宁汝姗缓缓下拜,咽下眼底的热意。

细数十年事,春色致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