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1 / 2)

作品:《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四月初一,大雨倾盆,乌云蔽日。

九皇子年幼随母在锦仁宫生活,但官家追封其为一品亲王,灵堂特设在千水殿,并罩旨今日起,三品以上命妇入内跪拜,三品以下殿外守灵。

只是眼下大雨如豆,一屋子的人便都挤进内殿,密密麻麻地跪着,虽然天气已经悄然入夏,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地沉闷和潮湿,大殿地砖还带着春寒料峭的冰冷。

皇后给九皇子做足了面子,不仅内外命妇都要跪足七日才能离去,连着自己都要在千水殿祈福七日。

只是皇后冷淡的目光落在一侧站着的容宓身上,眸光微动,颇为和气地说着:“宴夫人身子不适,不如先回房中休息。”

容宓在临安一直是个传奇人物

容父战死时,容祈不过一岁,容母性格柔弱,容家全靠八岁的容宓撑着,多少人看着笑话,可偏偏日子过得有惊无险。

容祈出事时,容宓已经出落成窈窕艳丽的绝色娘子,当时不少人打着她的主意,可她脾气火爆直接把人打了出去。

宴家求娶的流言出来时,大家都还一开始是玩笑,却不料宴家真的请了嘉国公家的老夫人亲自上门说亲。

宴清是个病秧子,大长公主又是个极为严苛的人,不少人在嫉妒的同时都颇为幸灾乐祸,尤其是容宓嫁入宴家五年都不曾延续子嗣,临安城应天府流言四起,人人都以为她会被休弃。

可谁也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容宓却像一根钉子牢牢扎在众人心中,直到最后成了权倾天下的宴同知夫人。

更甚于在现在,连着皇后都不得不对她礼让三分。

“多谢皇后体恤,只是规矩不能废,不如让我的丫鬟替我为九皇子祈福。”容宓并不推脱,反而得体地说着。

皇后脸色好看一些,点了点头:“还是宴夫人想得周到。”

容宓捧着肚子,点了点头,随后伸手牵着宁汝姗的手,却是没有直接离开。

原本就安静的内殿越发安静了,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宁汝姗身上,皇后也是一愣,下意识皱了皱眉。

“阿姗这些年照顾阿祈学了不少医术。”容宓慢条斯理地说着,“春桃代我祈福走不开身,想要问皇后讨个恩情。”

皇后脸色微变。

“宴夫人若是不舒服,殿中早已备了太医。”她和和气气地婉拒着。

容宓面不改色:“我这脉是祖母亲自找的大夫,可不能换人。”

大户人家的请脉规矩多得很,更被说宴家子嗣单薄,连着三代都是单传,容宓现在坏的可是容家的第二胎,不论是男是女都足够令人小心。

大长公主谨慎并无不道理,可偏偏又是因为谨慎之人是大长公主。

大燕,谁敢在大长公主说个不字。

“容夫人也不会看病。”皇后不得不忍气说着。

“倒也会一些。”一直不说话的宁汝姗柔声说着,态度温和,“这些年为了照顾世子学了一点。”

“那不是也是换了人请脉。”有人小心嘟囔着,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内殿也有些明显。

容宓眸眼低垂,看也不看说话那人,倒是一侧的春桃轻声解释着:“容夫人只是照顾着,不算请脉。”

那人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皇后有些气恼容宓的肆意妄为,但又碍于大长公主的威严,一时间只觉得下不了台,手中的帕子揉了又揉。

“早就听闻容同知能如此快的痊愈,多亏了容夫人悉心照料。”一直不说话的萧贵妃开口,细声细气说着。

“照顾和请脉不同,自然不能相提比论。早就听闻两家妯娌关系极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皇后脸色微变。

萧贵妃这些年在宫中从不在她面前出风头,算得上端庄贤淑,这可是头一遭跟她作对。

皇后身后的桂嬷嬷悄悄拉了拉皇后的袖子,这才恭敬说着:“贵妃娘娘说得对,宴夫人担忧得也有些道理。”

她开口缓和着气氛:“但规矩不能坏,不如让容夫人的丫鬟也替容夫人祈福吧。”

“两位能留在这里便是尽了一份心意。”桂嬷嬷意味深长地提醒着。

皇后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僵硬点点头。

“多谢皇后体恤。”容宓牵着宁汝姗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中,气闲神定地去了偏殿休息。

皇后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离开,咬了咬牙,这才咽下一口气,却不知身后的萧贵妃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神色冰冷。

“这会不会太张扬了点。”宁汝姗入了屋内,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问着。

容宓半躺在床上,无所谓说道:“要的就是张扬,越张扬越安全,我们要是再千水殿里出事,皇后一定拖不了干系。”

“可我们现在身边可没一个人。”宁汝姗坐在她边上,为她理了理被褥,“你们这样紧张,弄得我也有些紧张。”

“谁说的。”容宓睁开一只眼,笑说着,“容祈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边的。”

她闭上眼,摸着肚子笑了笑:“宴清也不会。”

宁汝姗微微睁大眼睛。

“而且你不觉得刚才萧贵妃的举动也很奇怪吗?”容宓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懒洋洋地问着。

“确实有些奇怪,皇后当时脸色都变了。”宁汝姗点头,突然一愣,话锋一转,犹豫说着,“你是说萧贵妃是站在我们这边。”

“她必须要有依靠才能给九皇子报仇。”

容宓的声音有些惆怅但又有些冰冷。

“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也要眯一会了。”她也不客气,盖上被子后直接闭上眼准备睡觉

“阿姐脸色好差啊。”宁汝姗坐在她边上,摸了摸她的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容宓闭无奈说着:“没有,这胎双生就是难受。”

宁汝姗呀了一声,脸上露出喜色。

“别声张。”容宓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睡意,睡下去前最后叮嘱了一句,“若是皇后送了丫鬟过来,不用推脱。”

给九皇子祈福的日子眨眼就过了一半,临安的天终于放晴,拥挤的千水殿终于分开内外之风,而容宓和宁汝姗早晚各自上了一炷香便回内殿休息。

只是今日宁汝姗和容宓一如殿内,就瞬间感觉到气氛的不同。

宁汝姗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动了动眉,却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接过扶玉递来的香。

“还剩下三日,大家可不能懈怠。”皇后娘娘坐在一侧,捏着佛珠,低眉顺眼地提点着,“外面风雨如何,那时外朝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失了分寸。”

容宓闻言依旧巍然不动,待了一会便要带着宁汝姗回去。

“春桃,扶我一下。”她淡淡说着。

春桃连忙上前扶人起来。

“宴夫人最近身体如何?”皇后突然抬头问着。

“承蒙娘娘关心。”容宓低声说着。

“看来容府夫人照顾人确实厉害。”她的目光落在宁汝姗身上,不阴不阳地说着,“也是照顾出心得来了。”

宁汝姗低眉顺眼,并不接招,只是低声说着:“照顾阿姐自然尽心。”

“妯娌和睦,多好的事情啊。”萧贵妃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一声,慢慢说着。

皇后脸色一沉,桂嬷嬷对着她暗自摇了摇头。

“去吧,好生休息吧。”皇后眼不见心不烦,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容宓站在殿外,眯着眼扫了一眼殿外平台上密密麻麻地跪着的三品以下诰命夫人,嘴角微微弯起。

宁汝姗现在还觉得背后如芒在背,低声问道:“怎么了?”

“水家事发了。”容宓冷静收回视线,“刚才春桃在我手中写下一个水字,我刚才看了一眼,水家老夫人按理是六品诰命,理应也在,但现在已经不在了。”

宁汝姗沉默片刻,回到屋子后才说道:“世子出手了?”

“嗯。”容宓坐在软塌上,“你身边那个叫小春的侍女呢。”

“在容府呢。”宁汝姗不解。

容宓闻言失笑:“容祈也真是的,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怎么什么也没和你说。”

她伸出推开窗户,又曲起食指敲了敲窗棂三下,两长一短。

“来阿姐这边。”她对着宁汝姗说着。

宁汝姗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站在她边上。

很快窗边就倒挂下一个人影,那人影一晃,就像一道虚晃而过的光,很快就跳入屋内。

正是小春。

小春顺手把窗户关上,屋内的光线瞬间黯淡下来,她下意识站在黑暗中,若不是早已发掘,当真好似一个无知无觉的影子。

宁汝姗虽然早知道小春会武功,却不知她是如何厉害,今日一见这才惊讶发觉小春也许就是程星卿口中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