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里再没有东西了,村长找来几个胆大的,要把尸体抬下山去。

田姑突然开口:“搬去我那吧,我给超度一下。”

身边的村民连声附和。

村长愣了愣,立刻板起脸:“这怎么能行捏!我不能助长你这种封建迷信的歪风邪气的呀!”

田姑扯出一个笑:“那你说放哪?放晒谷场上?放你家?除了我那还有谁敢把这玩意搬回家啊。”

村长看着那具焦尸,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就要说:“我敢……哎哟!”

他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狠狠一把拧了他的后腰肉,威胁道:“死东西,你敢把这晦气玩意弄回家试试看!”

村长疼地龇牙咧嘴,最终只好妥协。

“那你千万不能动尸体啊!这个是重要证据的!”

他千叮咛万嘱咐,田姑不耐烦地应付着。

几个年轻男人把焦黑的尸体抬起来,路希这才发现原来这具焦尸是面朝下扑倒在地上的,右手似乎压在自己的身体底下,路希看到金色的一角。

“等一下!”她连忙出声凑近了观看,原来他手上戴着个金表。

侯宝良叫起来:“是马克!这个金表是马克的,他还跟我说过,国外买的,可贵了!那时候他让我也买一个,我还没买,这金子真的火也烧不坏啊……”

路希摇了摇头:“这是火小,真的森林火灾上火能到1400度,金子也能熔了。”

她没再搭理侯宝良,小心地把那支金表的表盘拧过来:“时间停在21点49分。”

谢医生一愣:“是死亡时间?”

“差不多。”路希十分严谨,“表面的玻璃没有糊在表盘上,那就说明应该不是被火融化的,应该是摔坏的。我想,他恐怕是在起火之前就死了。”

祝星夜挨到她身边:“阿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谢医生也有点奇怪:“是啊,我还没有检查呢,你就知道了吗?”

路希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推理,因为他倒下的方向,是头朝着砖窑的,而下山的路正好在他背后。如果他是死在火灾中,哪怕只有一口气了,挪也要朝着山下挪一挪的。”

“不过谢医生的检查还是很有必要的,死于火灾前还是火灾中,不解剖的话,检查人的口鼻内有没有黑灰就很好判断。推理有证据证明,才能变成事实。”

村长看了看谢医生,又看了看路希,一拍大腿:“我就嗦嘛,上过学的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咱们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啦!这次的事情肯定很快就能解决捏!什么邪神,不存在的嘛!”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还到田姑眼前晃了晃,田姑只当看不见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只对两个年轻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