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明晃晃的暗恋(2 / 2)
作品:《风听过她的告白》“不是,你这么极力劝我,我怎么感觉你目的不纯呢。”林与然侧头看她,无情拆穿她,“你别是想方便日后好接触那个叫秦朗的吧?”
许见薇一噎。
“靠!还真是啊!”
“我看着他长得像某人,也姓秦…”林与然提醒:“玩归玩,咱能不玩大吗?”
许见薇“嘿嘿”笑两声,满不在乎道:“再大,姐妹我都玩得起,男人而已。”
“你想想你妈妈的住院费,奶奶养老院的费用,她们的护工费,还有你读美院的费用。”她向林与然抬抬眉骨,“迟曳微信,我推给你?”
说起这个,林与然记得她好像有迟曳的微信。
她这几年过得是真的拮据,妈妈的医药费、住院费,还有奶奶养老院的费用,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这些年,她拼了命地赚钱,却怎么也填补不上这两个大窟窿。
为了省钱,她这些年几乎没给自己买过什么东西,什么都不讲究,手机能接打电话就行,没人能想到,这个时代的年轻人,还会有人一直用着两百来块钱的老年机。
以前,林与然出去外面,有不少男人上来问她要微信,她极为冷漠地跟人说没有,这谁能信,她就拿她的老年机出来,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人,咋加?人看她就和看外星人似的。
林与然现在用的华为,还是前些天许见薇实在看不下去了,借工作需要,硬以工作室名义给她配备的。
用上智能机,林与然也注册了个微信号,把通讯录里的人都顺手导入,申请了添加好友,记得是有迟曳的。
见林与然有些动摇了,许见薇说:“一会儿等红灯时,我推给你。”
“不用,我好像有。”
林与然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她的微信好友就寥寥几人,迟曳的头像无声无息躺在里边,昵称叫暗夜,是他高中时游戏里的名字,很好找。
林与然点开迟曳的微信头像,递过去给许见薇看,“迟曳微信是这个吗?”
“对,是他的微信。”
林与然盯着一直是空白的聊天界面半天,“还是算了吧,人估计都不知道这微信号是我的。”
高考结束后,她就来北城闯荡了,早就换成了北城的手机号,迟曳没有她现在的号码,林与然猜测,迟曳能通过,估计是顺手点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吱——”
突然,一声尖锐的急刹车声。
林与然和许见薇的身体受惯性皆往前重重撞了一下。
镇定下来后,许见薇很生气,降下车窗,探出头冲着前边车辆就是一通吼:“有病吧,会不会开车啊,大马路上突然停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闻声,许见薇撤回脑袋,就见林与然用手机急急拍打着大腿,“啊啊啊”叫不停。
“怎么啦?”许见薇忙问,“受伤了?”
林与然止住拍打手机的动作,往座椅里一瘫,生无可恋道:“不是说地球快撑不住了嘛,请问它什么时候炸啊?”
许见薇有些急了,“到底怎么啦?”
“你看!”林与然把手机屏幕举到许见薇眼前。
许见薇定眼一看,是林与然跟迟曳的聊天窗,就在刚才,林与然给迟曳发过去一个‘勾引’的萌趣表情包。
表情包是一只样子极尽妖娆的美人卧小狐狸,掀开一半被子,拍拍自己Q弹的屁股,勾了勾手指头,眼神娇媚,旁边字幕「宝贝儿,快来呀!」异常醒目。
是许见薇给林与然发过的表情包,林与然觉得有趣,就收藏了,谁知道刚才突然急刹车,手机没熄屏,混乱中手指胡乱触碰屏幕,给迟曳发过去了。
“快撤回,撤回。”许见薇急忙提醒。
林与然忙长按表情包,手指将将要点撤回的时候,对方发过来一个【 ?】
!!!
林与然两手一摊,看到水杯槽里许见薇喝空的一个饮料瓶,她拿起来,生无可恋道:“你说,我把这个瓶子扔出去,地球待会儿能炸吗?”
“真的赶紧毁灭吧,没法活了!”
“怎么啊?撤不回了?”许见薇问。
林与然把手机屏幕又举给她看,“迟曳回我了。”
许见薇看了眼聊天窗,知道这次合作黄彻底了,开始“哈哈哈”笑起来,改为在那看戏。
“……”
林与然无语,收回手机,盯着聊天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该怎么回?
啊啊啊!!!
发错了?
刚见面不多会儿,就给人发个这样的表情包,再说发错了,搭讪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问题是,明显归明显,她认了,可也不能是那样的表情包啊啊!!
一阵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吹乱几缕鬓边发丝,也把侧门卡槽里的小卡片送到了林与然腿上。
视线被带下去。
林与然盯着卡片上那几个帅哥,灵机一动,她坐正,犹豫了下,在微信对话框输入:【包夜多少钱?】,眼一闭心一狠,点发送。
然后捂着脸,等回复。
对面很快回复过来。
暗夜:【 ?】
很好!
迟曳没回别的,一切尽在掌控中。
林与然把腿上的那张卡片摆正,在微信对话框下面找到拍摄,抬高手机对准卡片,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又在对话框输入:【我是通过这个加到你的,礼貌问价。】附一个微笑表情包。
屏息敛气静静等待两分钟。
迟曳再没回消息过来,林与然重重松了口气。
许见薇在一旁看着她这波迷之操作,“你这是打算咋整?”
林与然收起手机,“不咋整,全当加错了,过几天我悄摸把他一删,了事。”
许见薇给她伸个大拇指。
不多会儿,南医三院到了,林与然微捋了下这一路的凌乱,开门下车。
许见薇降下车窗,笑嘻嘻地说:“我就不上去看阿姨了,有个小帅哥还等着我泡呢。”
“你就浪吧你!”林与然冲她摆摆手,提步向医院大门走去。
来到病房,跟保姆陈姨了解了下妈妈姚阿平这两天的情况,便给陈姨放了四个小时的假。
二十四小时看护,挺累人的,林与然没事的时候经常会过来替一替陈姨,让她休息休息,或是出去逛逛,办点自己的事。
陈姨一走,病房里静悄悄的。
姚阿平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悄无声息,不看监护仪上还在平稳跳动的心电波形,和死尸没两样。
林与然坐床边,轻轻握住姚阿平的手。
对于林与然来说,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再平稳,都是冰冷的,只有妈妈的手还温暖,才能让她踏实。
“妈妈,我没放弃梦想,我考上清北美院了,马上就要入学了,到时候我可能不能常常来看你了,你别怪我哦。”
不管听不听得见,林与然时常会把一些开心的或是难过的事,跟姚阿平倾诉。
像平常人家,女儿和妈妈说心事一样。
“妈妈,舅舅打来电话说外婆住院了。”
“我没去看外婆,妈妈你别怪我。”
对于外婆,林与然是有恨的。
外婆重男轻女,根本不疼爱她的女儿。
妈妈叫姚阿平,是外婆的第一个孩子,妈妈没出生前,全家都期盼是个男孩,早就起好了名字,叫阿平,妈妈出生后,外婆很失望,也没再给她重新起名。
妈妈小时候也抱怨过她的名字是男孩名,外婆一般会跟妈妈说,那我还叫刘唤娣呢,村里头别人家的大闺女都叫招娣、来娣,你这名字已经很好听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她不会感同身受,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施加到别人身上,觉得那就是应该的,成为腐朽没落思想的接班人。
外婆不疼爱自己的女儿,更别提女儿的女儿了。林与然出生后,外婆看生的是女孩,经常埋汰姚阿平没福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林与然是一点外婆的爱都没感受过,外婆看她还没街坊邻居看她顺眼呢。
这也没什么,既然不待见,那不往她眼前凑就好。
让林与然恨的是,爸爸林文成才刚去世不到半年,外婆就每天催妈妈再婚,说是妈妈当寡妇给她丢人了,说是孤儿寡母招人议论,说是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拖油瓶没法活,趁年纪还不算大,得赶紧找下家。
姚阿平性子软,也没主见,在外婆每日的洗脑和催促下,也没多考量就着急忙慌地嫁给了郝清河。
把她自己推入地狱,也把林与然带入了深渊。
林与然把脸伏在姚阿平微温的手背上。
“妈妈,郝清河快要出狱了,我好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