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番外 陆兰庭(2 / 3)

作品:《女配在贵族学院卷录取

路过办公桌时,陆兰庭注意到,陈逐源的桌上黏满了卡通贴纸,电脑旁边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相框。

每张照片的主角都是两个人,陈逐源,以及他抱着、牵着、或举高的女孩。

最中间的那张,是女孩坐在他的肩头,抱住他的脖颈,对着镜头大笑。

注意到他停留的视线,陈逐源自豪地介绍,“我女儿,是不是很可爱?”

这两个字可以放在任何一个被父母钟爱的孩子身上,但用在相框里那个女孩身上,就显得太轻飘飘,她漂亮得完全不像是现实的存在,更像是童话里的精灵,玻璃罐里的什锦糖和珍珠,那样的光彩照人,晶莹剔透,一触即溃,一束光投过去,不会留下任何影子,映出来的只有自己的形状。

陆兰庭收回视线,安静地点了点头。

和陈逐源的交谈还算愉快,只是中途临时有重要客户来访,陈逐源歉意地请这位年轻英俊的客人原谅他的怠慢,如果可以,请他随意在工厂各处走走转转,哪里都对他开放且欢迎。

陆兰庭走出办公室在的那栋小楼,眼睛因户外天光的骤亮而有些许刺痛,外面是一处庭院,踏过一块块方形的青石地砖,茂密的灌木丛,一望无垠的草地坠着零星闪光的雪。

昨晚的确下了一夜。

他仰头,日光都是软弱的,灰蒙蒙的,像对冬天的酷寒无能为力。

苍郁的人工草坪,隆冬时节,草叶仍然不见一点枯黄,如果不是落雪簌簌,和空气中的清寒,就仿佛还置身一个永恒的春天,人类实在贪得无厌,违反自然规律和时令,也要强求这一点过季的装饰品。

他凝视着风里流动的绿,取出一支烟,但没有点燃,只是捏在手里,很快他为这个决定而庆幸。

他回头,脚步顿在那里。

相框里的女孩撑着手跪坐在窗台,脸贴在湿润的玻璃上,像一只仰头嗅闻雨水和松果味道的花栗鼠,额头和鼻尖都印出小小圆斑。

她看着他,起先只是看着他,眼睛远山一样静,湖水一样净,让人多看一眼,都像在忍受莫大的罪孽。

她推开窗,就像从相框里跳出来,平面长出血□□象化在他眼前,填充饱满成立体的,生动的人类,于是房间里面活泼的空气和她轻灵的嗓音也一齐钻出来。

“陆先生,请问,你是陆先生吗?”

他的心脏,像是一条被惊扰了冬眠的蛇,抖开鳞片,苏醒过来,鼓胀跳动。

她按着窗台借力翻下来,落地又轻又稳,一片敏捷的羽毛,整齐的衬衫和不该属于这个季节的背带短裤,及膝的长袜和脚踝带搭扣的皮鞋,看起来像个唱诗班里站最前面的领唱员。

“他们说来了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工程师,陆先生,一定是你吧?这里的每个人我都认识,你是唯一一个像电影明星的。陆先生,你真好看,你会在我们家工作吗?我让爸爸开最高的薪水给你,好不好?”

她的眼睛锲而不舍地对牢他的眼睛。

“抱歉抱歉,我知道工作很重要,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在那之前,你要不要帮我修一下投影仪?我打不开它了,爸爸又不在。”

这真是个奇怪的问句,一般人请求帮助,会问你能不能,有没有空,愿不愿意,但她问他要不要,就好像在给予他一个帮助她的机会,而不是她在向他索取。

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他被她领进走廊尽头的那间监控室,有种被花栗鼠带回贮藏松果的树洞的错觉。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陈旧的橡胶味,昏暗与光亮并肩作战,无论外界是春夏秋冬,里面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一个凉爽的状态。

房间显得畏畏缩缩,但这种逼仄感并非只由狭小的面积带来,几面墙是各个车间及消防重点角落的实时影像,灰蓝色的光影从四面八方流动而来,水一样浸透了整个房间,把人的活动范围压缩到最小,也淌到她的脸上、身上,映亮她的眼睛、鼻尖。

她在角落蹲下来。陆兰庭才看见墙角的一块位置有一块尺寸迷你的幕布,她在从一台监控器的底部翻出投影仪,放的位置有点深,进程不太顺利,她努力伸长手去够,下蹲不够,又变成趴姿,柔软的衣物褶紧贴着皮肤,隐隐约约透出姣好轮廓,衬衫已经全乱了套,固定袜子用的袜带卡在小腿肚的下方,任何人,只要愿意,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伸手扯掉。

他别开头。

“可以了!”

她兴奋地抱着那台机器,头发乱蓬蓬,宝贝地递到他面前。

“但是开关没有反应了,早上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