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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人之间的默契(2 / 2)

作品:《金闺娇娆

他不满于萧湛对于兄弟的冷酷无情,更恼怒于萧烁的胆大包天。只是在这场博弈之中的几人都很清楚,若是想要一举将萧烁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似乎还要欠点火候。

阿珍将运来客栈送过来的消息叽叽喳喳地和阿金汇报了一通,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评论道:“姑娘,奴婢不明白,为何姑爷不索性将那些证据一并呈上去了?还是说,他现在掌握的证据也就这么多?”

“若是仅此而已,他不会发难”,阿珍以为阿金说的那个“他”是宋文禹。可是阿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是润王萧湛的身影,“估摸着还有后招,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着急一股脑地都用上。”

“为什么?现下光是这些证据叠加在一起,圣人就已经很生气了。若是不趁着现在再添一把火,圣人这股气消了,他们不也前功尽弃了吗?”

“他们啊,这是钝刀子割肉。越是如此,对方越是沉不住气,才会露出更多的马脚”,阿金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一盏茶,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说完这个话题,阿珍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也顶重要的事情,“初见师兄说,那个拓跋亮要回药王谷了,但是是一个人回去。拓跋亮走之前,还专门去了一趟运来客栈,知会了我们一声。”

“是吗”,这倒是让阿金有些意外,“看样子,沈玉是打算继续留在别院里了。”

“啊?”阿珍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看着阿金道:“那……药王谷那边,咱们如何交代。”

“沈玉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她虽说是药王谷谷主的女儿,自小却是在通天阁长大。你且放心,既然她做了这个决定,就断不会让通天阁因为她受一点委屈的”,这一点,阿金并不担心。她将空的茶杯放下,又给自己蓄满了一杯,“现下我担心的,是沈玉的处境。”

“听拓跋亮说,沈玉姑娘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姑娘无需太过担心。”

“我不是担心她的伤势,我只是……”阿金话还未说完,抬头便见到宋文禹进了房间,这没有说完的话便也只能不说了。她看了一眼阿珍,阿珍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先行退了出去。

宋文禹今日的情绪似乎也不太对,可是又让人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阿金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了?”

宋文禹自打进房间开始便一直坐在旁边想事情,听到阿金的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阿金,“没什么事儿。”

“喝茶吗?”阿金说着,把一旁珠烹好的茶汤舀了一碗放到小几上。

“谢谢”,宋文禹双手捧起茶碗,只觉得热茶的温度透过薄如蝉翼的瓷器,直接温暖了他的心。他闭上眼睛,嗅了一下茶香,这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阿金的茶艺,已是登峰造极。”

“且不管你这算不算得上是阿谀奉承,反正这种话我听了高兴,你不妨多说些”,阿金眨了眨眼睛,如是说道。俏皮的模样,把宋文禹都逗乐了。阿金见着宋文禹的表情没那么沉重了,这才道:“要再来一碗吗?”

“不了”,宋文禹摇了摇头,再一次陷入沉思中。这一下,阿金更是确认他心里藏着事儿,只是没有和她说罢了。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阿金也没有主动去问。她想,若他藏着的是朝堂上的事情,她若问了,反而尴尬。

一小会儿沉默之后,宋文禹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搁在小几上,慢慢推到了阿金的面前,“你看看吧。”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口,看着窗外长了新叶的桃花树。阿金将那封信拿过来看了看,信封上头一个字都没有,着实奇怪。于是阿金一边将里头的信纸拿出来摊开,一边看着宋文禹的背影问了一句,“这是谁写给你的。”

宋文禹没回答,因为他知道阿金看了信一切都了然了。因为在信的结尾有一个落款:荻。

阿金愣了一下,将信好生收了起来,又搁在了小几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宋文禹盯着那株桃花树看着,喃喃回道。

“不知道,便还是想去赴约的”,阿金一语中的,没有给宋文禹留半分面子。她现在心里堵得慌,不同快得很。既然她已经这样了,又何必去在乎宋文禹的情绪。

“若是不去,怕是会进一步激怒萧烁”,宋文禹向来是个有尊卑观念的人,而今他竟然直呼太子的名讳。阿金知道,这是他恼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你在生气”,阿金这么想的,也就便这么问了,“是在气萧烁拿孟一荻当枪使,还是在生气孟一荻真的愿意给萧烁当枪使?”

宋文禹闭口不言,阿金倒也不以为意。她苦笑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男人,从来就不会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宋文禹没想到阿金会这么说,他皱着眉头侧着身子看向阿金,满眼的疑惑。阿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并不打算直视于他。她在害怕,害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别的一些复杂的情绪,这会让她的心疼得更加厉害。

“孟一荻不答应又当如何。她已经被软禁在别院里了,以她的性子,在这种时候她断然不会主动邀约你的,除非这是太子授意。既然是太子授意,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境地,她没有不做的道理”,说到这儿,阿金终于有勇气与宋文禹对视了,“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太子的孩子。”

宋文禹脸色一白,他将视线移开,又再一次转头看向院子里的那株桃花树,“如此一来,我不应该去。”

“可若你不赴约,她的处境会更难。你这一次去赴约,一是可以让孟一荻可以交差,这二来……也是给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一个了断”,阿金想了想,给出这么一个思路,“太子看重于孟一荻,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断然不会让她一人单独赴约。极有可能,你们这一次会面的时候,他会让一个他比较信任的人跟着孟一荻一起。你只要在那个人面前,对孟一荻表现得极度冷酷甚至有些无情便好。你这一次不去,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邀约。可若你这一次去了,一次性做个了断。说不定,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阿金字字珠玑,说出来的话与宋文禹如出一致。他五味杂陈地转过头来看着阿金,郑重地说道:“阿金,谢谢。”

阿金凉凉一笑,又开始烹茶,“你不用谢我。只是同为女人,见她如今这般模样,心有戚戚焉。对了,她为何约你于五日后见?这种事,不应该是越快越好的吗。”

“五日后,是她的生辰。”

阿金一愣,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有心了。”

自此,二人便不再有对话。

……

五日后,郊外湖心亭。

孟一荻坐在湖心亭中感慨万分。她本以为一年以前那一次见面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来这里。却没想到,一年以后,自己竟然还是和宋文禹一起来到了这儿。

“坐吧”,孟一荻抬眼见着宋文禹走进湖心亭里来,伸手示意他坐下。

宋文禹看了立在他身后的宫女一眼,只觉得面生。那女子也机警得很,他不过是打量了这么一会儿,便察觉出来有人在看她。于是,二人的眼光就这么交错了一下。

“太子妃殿下,今日您怎么想到约臣下来这儿。”

孟一荻闻言一愣,对上宋文禹坦然的眼神,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别院正好就在这附近。既然是要约宋大夫出来一见,思来想去,唯有这里最合适了。”

“太子妃殿下有何吩咐?臣下洗耳恭听”,宋文禹看了站在孟一荻身后的宫女一眼,如是问道。

“你也是知道的,这一阵子我一直在别院之中,不曾回宫,也没有回过王都。所以有些事情,待我知道的时候,便已经发生了……”说到这儿,孟一荻抬起眼来看向宋文禹道:“听说……听说宋大夫上奏弹劾了太子殿下,我震惊异常,想不通透宋大夫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宋文禹重复了这两个字,忽然一笑,言语之中有些许嘲讽的意味,“臣下觉得,太子妃殿下不应该有此一问。若是问了,便是后宫妄议朝政了。”

宋文禹的话语绝情得很,让孟一荻的脸色愈加苍白。她惊讶地瞧着神色淡然的宋文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宋大夫,您上书弹劾太子,算来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吧。我虽居于宫外,却也看得出来,圣人并没有责罚太子。可见,您表中所奏之事还不至于离间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情分。”

“圣人是一个父亲没错,在此之前,他却还是天下人的圣人”,宋文禹打断了孟一荻的话,“臣下惶恐,不敢离间圣人与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臣下所表之事,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太子妃殿下,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臣下先行退下了。”

“宋文禹!”孟一荻见他要走,赶忙站起身来高声唤了他的名字。宋文禹没有转头,她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你应当清楚,圣人至今都未有所裁决,意味着什么。”

“圣人之意,岂是臣下能够揣摩的。臣下也劝殿下一句,不要随意揣摩圣意”,说着,宋文禹便拂袖而去。

孟一荻泪眼朦胧地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她抬手将眼泪一抹,转过头来看向那个宫女,“你都瞧见了?我与他之间,确实没什么可谈的。你家殿下高看我了。”

那宫女点了点头,监视着孟一荻上了回别院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