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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宋老夫人的心愿(2 / 2)

作品:《金闺娇娆

待三人进屋之后,宋璃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儿,目视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妹妹她……”宋文渊回头看了一眼宋璃冷若冰霜的侧脸,很不放心地看向宋余氏,“她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昏睡之前,将她和洛亭春的婚事交给你父亲去办了,”宋余氏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瞧着睡在病榻之上的老夫人,“你父亲那个人你还不清楚吗?平日里就对老夫人恭敬孝顺,老夫人这个时候说出来的念想,他必然是要全力促成的。”

“洛?”宋文渊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阵,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宋余氏道:“莫非这个洛亭春和王都里的洛家有什么渊源。”

“是远方亲戚。虽然同姓洛,最多也只能算是同族。”宋余氏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宋文渊听了宋余氏的话,本想要说些什么,见庄晓梦在场,也闭嘴了。宋余氏见宋文渊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连忙拉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母亲也觉得这门亲事或许唐突了些,可是对于璃儿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宋文渊叹了一口气,也算是体谅了宋老夫人的良苦用心。可是一想到宋璃现在行尸走肉的状态,心里的那一股子不安便又冒了出来,“母亲刚才可有和璃儿好好谈谈这个事情?”

他话音刚落,宋璃的声音忽然就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有什么好谈的,横竖便是这门亲了。父亲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说一不二……即便我要寻死,也得当他洛亭春家的鬼。母亲,您说对吗?”

“璃儿,不得胡闹。”宋余氏脸色难堪地轻声斥责道,并伸出手来想要将宋璃拉到外屋。

“胡闹?”宋璃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宋余氏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又抬起头来看向宋余氏,眼中那一抹讽刺意味更是明显:“母亲,我哪里胡闹?您与我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可是一声不吭啊。难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不是事实?”

“你……”宋余氏碍于庄晓梦在场不好发作,抓着宋璃的手在微微颤抖。

“璃儿,若是你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为兄可以与父亲说……”

“不必了,”宋文渊话还未说完,就被宋璃厉声打断。她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庄晓梦一跳。看着躲在宋文渊身后的庄晓梦,宋璃的神色又变得阴晴不定起来,“表妹真是好福气啊,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哪怕他心里没有你,那也是甘之如饴的……就像我对洛腾……”

庄晓梦闻言脸色一白,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先前宋璃对她说的那些蛊惑的话就如潮水一般倾泻,淹没了她的所有思绪,让她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之下,还要承受这些言语带来的惊涛骇浪。

宋余氏见庄晓梦神色有变,也不再犹豫,立马便将宋璃拉了出去,直到走出主屋,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才停住脚步,将宋璃的手一把甩开。

宋璃的身子一个趔趄向旁边偏了一下。她揉了揉被宋余氏抓得生疼的手腕,抬起头来看着宋余氏笑道:“母亲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现下已是多事之秋,你若再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就不怕别人的唾沫星子将你淹死?”

“我早就已经是活在唾沫星子里的人了,母亲难道忘了吗?”宋璃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宋余氏噎了个半死,“我也早就知道,我已经成为了宋家的污点,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摆脱掉我这个累赘。”

“璃儿,这婚事虽然定得仓促,也算是不错的选择了。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宋家唯一的千金,又怎么会将你看成累赘。”宋余氏听了宋璃的话,只觉得身心疲惫。她向后退了两步,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宋璃,只希望她自己有一天能够想明白,不要总是钻牛角尖。

宋璃看了宋余氏一眼,没再说其他的,只是向着宋余氏盈盈一拜,便转身离开了。宋余氏怔怔瞧着宋璃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她扶着廊柱缓缓坐了下来,任冰冷的雨点浸湿她的发髻,湿润她的眼眶。

整整一个多时辰,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宛如一尊雕像。

……

在东厢房里忙着誊抄药方的阿金,刚将最后一个字写好,阿珍进到屋子里来,在她耳边将刚才府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阿金闻言,叹了一口气。她低垂着眼帘,十分细心地将手中的信笺卷成圆柱状再塞进竹筒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老夫人精明一世,但在这件事情上,怕也是犯糊涂了。”

“姑娘何出此言?”阿珍歪着头,不明所以地问道。

阿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宋文禹不在房间里,才道:“赶狗入穷巷,必定不是上策。老夫人将宋璃当做一般的大家闺秀考量,本就大错特错了。宋璃这一辈子什么苦都没吃过,洛腾就是她一生的执念。莫说洛腾尚未成亲,便是成亲了她也是敢想办法将他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现下,老夫人一句话便要将她‘随便’嫁给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洛腾的同族。你说,这个认死理又执拗的姑娘,会怎么做?”

“嗯……大闹一场,死活不嫁?”阿珍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反问道。

阿金摇了摇头,将竹筒绑在了那只被她喂得胖乎乎的传信鹦鹉的腿上,又将之小心地捧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着,“那是以前的宋璃。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特别是之前她连给洛腾下药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自然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房门边,将那只鸟放飞之后笼着袖子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此刻,阴雨霏霏,甚是寒冷。站在有炭盆的房间里说话,都能喝出一口白气,“要我猜,她不仅会嫁过去,而且还会利用这同族的名头,继续接近洛腾。”

“这……未免也太大胆了。”纵使是从小在江湖之中混迹的阿珍,听到这样的假设都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且看她会不会如此糊涂吧。”阿金回了一句,便不再说其他。

……

主屋里,宋文渊夫妇二人见宋余氏一去不复返,便一直守在老夫人的房间里不曾离开。宋文渊静静坐在一边,瞧着庄晓梦动作轻柔地为老夫人按摩手脚,梳洗面部,本来有些紧绷的情绪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端详庄晓梦的模样,新婚之夜里二人虽然有了肌肤之亲,宋文渊在恍惚之间却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脸,并没有将庄晓梦的模样刻画在自己的脑子里。

思及此,宋文渊感到异常羞耻。同时,也对庄晓梦生出了几分愧疚。

“好了,待会儿婆母若是过来,就不必做这些了。”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庄晓梦已经将伺候老夫人的活儿都做完了。只见她解下袖子,又回到了先前端庄优雅的样子。

宋文渊看着她,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刚才她那么一副认真而又灵动的模样。

庄晓梦见宋文渊一直盯着她看却不说话,脸上有些发烫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沾到什么东西了?”

“没有,”宋文渊摇了摇头,半晌又没头没脑地补上一句,“我觉得,你刚才那个样子,很美。”

“啊?”庄晓梦闻言一愣,脸颊立马红得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看上去晶莹剔透而又饱满,让人有一种想要啃上一口的冲动。

正在这时,宋文禹走了进来。一进里屋,他就发现气氛有些太过暧昧。于是他又作势往外退了一步,站定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大哥。”宋文渊无奈地叫了他一声,站起身来看着他道:“您就别取笑我们了。看晓梦脸红成什么样子了。”

那是我做的吗?分明在我来之前她就已经脸红成这样了吧?

宋文禹看了宋文渊一眼,没有辩驳,“我来只是想要和母亲禀报一声,魏院正向我们举荐了一位郎中,便是在城东善德堂里的那位,我今日就打算过去登门拜访。母亲人在哪里?怎么是你们二位在?”

宋文渊与庄晓梦颇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将之前宋余氏与宋璃在这里发生的争执说出去。

“刚才母亲带着李嬷嬷离开主院了,与你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可能是要去办什么事情。大哥你先去忙吧,我和晓梦会守在这里,一直到母亲回来。”

“如此,便有劳了。”宋文禹点了点头,又行色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大哥他……就这么走了?”对于宋文禹的干脆,庄晓梦很是意外。二人在说话时,不自觉贴近了距离,待到宋文禹离开,他们也习惯了这样的亲密。

“不然还能如何?”宋文渊低头看了庄晓梦一眼,苦笑道:“我这个大哥,聪明绝顶,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区别只是在于,他想不想刨根问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