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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雪妍梅深(1 / 4)

作品:《妃藏手段

晚间,东方晓洗了头,坐在内阁烘头。玉凤坐在火炉边嗑瓜子。皇上蹑手蹑足的进来“啊——”的想吓唬东方晓。岂料,东方晓并未惊叫,只缓缓的站起来给他搬了把凳子放在炉火边。道:“不是去了蓬莱殿么,怎么又来了?”玉凤上了茶来。皇上端着,品了一口却道:“海音呢?”东方晓云:“连日劳累,我叫他先去配房睡了。”皇上道:“玉凤,你也去睡吧。”玉凤应声去了。东方晓淡淡云:“不是说好了宠幸乐妃么,怎么又来这里招厌?”皇上笑云:“你便是真的厌弃朕,今晚也不走了。”东方晓站起来道:“如今天凉了,怎么睡?”皇上曰:“你睡床,朕睡软塌就好。”东方晓冷冷道:“蓬莱殿放着暖被软塌你不睡,偏来这儿替我招不待见。赶明儿再生了病,我便越发成了祸水了。罢了。你睡床,我跟玉凤挤一宿吧。”说着抬腿就走。皇上一把扯住道:“别去。朕自见了你,便不想再召幸她们了。若还会紫宸殿,又觉清冷。”东方晓白了他一眼道:“清冷了,叫内侍们拢十来盆火去。听萧阁还成了春天不成?”皇上暗笑:果然刁钻!却闻她继续道:“日渐大了,女儿家总要嫁人。你那后世子孙也不要了不成?各宫娘娘们个个守着空闺,把我恨得牙根儿疼。待哪日算计了我,你才罢手不成?再有,女儿家名节很等重要,你也略替我想想啊。”说着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皇上笑云:“朕都替你想好了:就嫁给朕,封你做贵妃。自然坏不了名节。”说着便坐在软榻上脱靴。逸然道:“罢了。床已铺好,你往床上睡去。”皇上果然笑着去睡了。东方晓在软榻上临窗而卧。

天亮了,下了好大的一场雪。东方晓穿戴的厚厚的在院子里玩儿。聂群来了,递了一卷东西给逸然。道:“郡主,这是一道盖了玉玺的空圣旨。皇上说必要时了代天决断。还有一方贵妃宝印。太后一向按自己的好恶做事;皇后柔弱都托付不得,只能靠姑娘了,一定好好保管。皇上的性命、国家的存亡只靠您了。”东方晓知道事关重大,犹豫着。聂群恳切的望着她。东方晓无奈扫了眼四下无人,收了起来。聂群如释重负。歇了口气,笑云:“今天好雪景,姑娘可以出宫赏雪。皇上和乐妃娘娘在宫门等着你。您若去了,奴才陪您;若不去,也叫奴才传个话儿去。”东方晓笑道:“我就不打扰皇上和娘娘雅兴了。”聂群闻言回话去了。

东方晓换了身男人装束嘱咐玉凤几句也走了。在宫门远远地看见皇上和乐妃的身影。笑曰:“我说了不和你们去,又没说我不去。”“就知道你会如此。”一个很近的声音响起。下的东方忙回头,却是海音。他亦是一身寻常公子打扮。不解云:“你怎么在这儿?”海音笑曰:“皇上早料到你会如此,叫我在这里等着你,保护你。”东方晓笑着“哦。”了一声,二人一起走了。

晚间,仍到听萧阁会齐。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靖王也道:“怪了,从昨天放出风去到今日回宫。竟没有人通传讯息。”除了奉命办差的,也只有他们四个出过宫门。过了几日又试了一次,仍不见动静。可是萧云月临终没必要扯谎啊!

快过年了,东方晓回了馨香苑住。带了尤玉凤出来采买节礼。无意间,在一家酒楼拐角石基上,画着一束含苞未放的梅花。看样子并不像是孩童的手笔。顿起疑云。可是守在外面也无用,她认识的宫人并不多。只好进宫报与了皇上。皇上也疑心与‘青梅’有关。命聂群取了宫门记录来。可是,正逢节下各宫皆有人出入,更有出入几回的,越发头痛了起来。

东方晓回了馨香苑,天已黑了。柳氏追问,逸然不敢明言、问玉凤,玉凤只说进了趟皇宫。柳氏便不悦了。道:“一个姑娘家老往宫里跑,成何体统?莫非你想嫁入宫门?”东方晓忙陪笑云:“娘——孩儿的心思您还不清楚?”柳氏道:“不清楚。你个姑娘家要定下心思,要谁就是谁。哪儿有喜欢这个,又扯着那个的?将来你将如何结束?并非娘要阻我儿的前程,而是宫里女人的手段个个狠辣,一个不小心便粉身碎骨,娘实在舍不得你啊!”东方晓很肯定地回答曰:“娘放心。孩儿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的,今日进宫只为忠君。”柳氏放了心曰:“那就好。你既然不便说,娘也就不问了。等几日你叫徐公子来一趟。等过了年便将你们的亲事订下来,也免得这样吊着叫人心悬。”东方晓闻言红了脸,云:“凭娘做主。”柳氏拉着她的手笑了。道:“既如此,你就该守着闺房,才是正理。”东方晓安慰云:“娘不必担心,宫里自有徐公子照应,我们总一处出入就是了。”柳氏断然道:“不可,你与徐公子纵然定了亲,也该避讳些,哪有出双入对的道理?难道不怕旁人笑话?”东方晓为难道:“可是女儿即允了皇上做一些事情,又岂可半途而废的。夫子云:民无信不立。女儿怎可对皇上出尔反尔呢?女儿总记着娘的教诲,不相违就是了。女儿也读过圣贤书,也知道礼义廉耻、忠孝节义,必不叫伤了,可好?”柳氏沉着脸道:“你记着就好。”说完赌气走了。东方晓临窗而坐,想着终不能明言,心里便堵堵的。

年节将近,皇上命徐峰驻守宫闱,连着几日家都未回,更不必说出宫见逸然了。自然商讨婚姻之事也无从知晓。柳氏只道东方晓糊弄她,变来催了几次,徐海音仍未来;柳氏又疑心他们生了嫌隙,又来啰唆。东方晓又不好为这个进宫一趟。正不可开交处,亏了靖王来问年节采备,讲述内廷变化,方曰:“岳母既要见海音,待小婿请他来一回就是了。”柳氏才去了。

靖王见柳氏去了。屋内只有他和东方晓便道:“我们去你院中亭子里说去:一则免得有人暗中窥听;二来也不会累积你的清誉。”东方晓依言。二人来在院内亭里对面坐下了。靖王方道:“皇上派人去了尤玉凤的家乡。回来报说:尤玉凤自幼长在村里,也不曾与什么特别的人有过交往。看来,尤玉凤家世清白,应当可信。”东方晓点头云:“如此甚好。用着她我也就放心了。”靖王又道:“在同时皇上也着人查了秋痕、碧欣、翠阁、红鲤。秋痕、碧欣亦是家世清白的。翠阁的身世有些出入无可考证。红鲤是礼部侍郎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认做义女荐上来的。真名实姓无处考证。”逸然沉思着。半晌道:“姐夫可曾问过皇上她们赐名前的姓名。”靖王道:“问过了。皇兄说翠阁本名阮紫娟;红鲤原名欧阳萍,是礼部侍郎欧阳泉给她取得。”东方晓道:“那么在入府前红鲤叫什么?”靖王云:“丫头。无名无姓,说死母亲早就死了,父亲在三岁时也死了,所以不记得本来姓氏。人贩子只叫她丫头。皇上疑心她的身世。”东方晓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东方晓在亭子里依栏而望。忽道:“宫内可发现异常?”靖王想了许久曰:“有。近来芸妃身边的蓉儿常出入宫禁,说是替芸妃送东西。可是,芸妃在都城并没有那么多亲戚可赠;若是一家,只消一次打包了送去即可,又何必麻烦。”东方晓依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