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轮落日在滚滚的江面上形成了一道光路，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一直延伸了过来，

那周围的风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阻碍它的地方，在耳边一直呼啸着，

“你看那个烟囱升出来的白烟一直停在那儿不动。”他指着对岸不知道多少公里外的天空，

它好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和刚刚的巨轮一样，

“没有风吧。”她也看到了那抹红日的下方，在天空里延伸着的白色烟气，都没有向周围扩散它的意思，看的这么一会儿一直维持着它好像烧起来的火焰的模样，只是向着内陆的方向倾斜了过去，

“就是因为距离太远，你看着不动，实际上它就是在动。我之前看过三体，欸对了，你看过这部小说没？”他问道。

“没有。”她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向着远方落日的天空看过去，那片天际好像有无穷的吸引力，一直让她会情不自禁的觉得好看。ii

“那里面就有一个场面，一个男的坠入黑洞，外面观察他的人就一直看到他停在那个维持没动，但那个掉进去的人却早已经到里面被压成了粒子。”

他就觉得自己这么说，这个身旁的姑娘还真不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意思，

他本来也不喜欢它，毕业前的一个多月里自己是带着怎样失落的情感看这部小说，他还记得当时最后一次教研室的党员会议上，他就用这部小说的来描述一段感悟，那里面很多的画面到现在有点不清晰了，

“我们看着它不动，就是因为那片天空太大了，在我们的视野里只要有一点点变化，它扩散的速度就是完全不能想象的。”

“所以你说那艘巨轮也在快速行驶，只不过我们感觉不到。”ii

她回过头往东海口的方向看过去，那天际线的尽头，它依旧停在那儿，和之前没有丝毫的变化，她顺着他的意思，想象着它已经驶在广阔的海面上，周围都是汹涌的波涛，还有不知多深的海面下那沉浑的声音。

“有可能就是这样。你想想在海里它怎么好停下来。”他说道。

她之前在远的地方就好像看到这条两边的长路在尽头根本就没有可以通向上面几层的楼梯，现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前面是不是没有路了？”

“还真是，我们回去。”他也没有想往前走到头的意思，就觉得好累，

“嗯，今天走的也太远了，我小腿又开始疼了，我最怕明天上班也疼，太吓人了。你不能明白的，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可是比刀割还要疼很多的。”她皱着眉头，一副有些痛苦的样子。

“我现在倒是明白你为什么会一天到晚跟我说这个。”他很清楚刀划到皮肤上的感觉，

“是的呀！所以以后我拉你肩膀你不要反抗。”她正好借此强调道。

他到了她想笑却很淡的表情。

“那个人望了你好几眼你发现没？”

沈杰指着新华医院那幢住院楼正后方的中老年男的，那人的身旁还有一个老旧的电动车，停在那儿，这个时候又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他刚开始就认为那人有可能和他一样看向太阳落下来的方向，但是很明显，目光都低望了过来，

除了身旁这位高挑的姑娘，她穿着冬天里一身的红白色的羽绒服，也能远远的看到她的脸是很漂亮的，

“他在看你。”

她知道很可能真是这样，一直以来在有男人的地方就会有好多双这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