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怎么了？”

面对父亲的夸奖，简詹言没有任何的喜悦，反而担忧地看着对方，问出了心中所惑。

若是另一个世界的爸爸，别说是关心的说这些话，他絮叨得再多，苏楊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眼前的父亲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冷漠，或者说冷漠也不堆，更多的是“淡”，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以往自己听着周蔷的话，便以为俩人多么多么相爱，可仔细回想，父亲的眼神看谁都是如此，对周蔷并没有多么不同。

特别是见证了那个世界爸爸对妈妈热烈的爱后，他更加认为眼前的父亲，他谁都不爱。

周蔷这些年下来估计也有所察觉，否则不会如此热衷争抢简氏，若父亲对她是真爱，她何须担心这些？父亲自然会把简氏送上。

她如此密谋简氏，不也是因为心里没有安全感么，周蔷所做的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她说父亲爱他，但她的行为却是在说——她的丈夫不爱她。

至于从小到大他渴望的夸奖，可能不是父亲不说，而是这事压根没在他的脑子里想过，可他今儿就说了，自己甚至从父亲的语气中，听到了那么一丝亲切之意。

怎么回事？所以他问了出来。

简詹言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正欲说没什么的时候，动作微顿，他发现自己是想和儿子说的。

从来不喜欢倾诉的简詹言，这一刻突然有了讲述的欲望，他抬眼看向苏楊，缓缓道：“最近我休息不太好。”

“或者说，是一直都不好的状态。”

“许多事情在我的脑子里都是一闪而过，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的时间是跳着过的，回忆过往，脑中的记忆只有几个着重点，剩下那些平淡的日常，像是脑内自行构建一般，很虚幻。”

“我与周蔷结婚，脑海中的印象就是突然结婚了，然后记忆跳跃，一对龙凤胎猛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

苏楊听不懂，若是苏浅在大概会明白怎么回事。

让简詹言脑子里有印象的，都是书中重要的情节，而他记不清认为虚构出来的记忆，就是作者一笔带过。

比如说，文中三个月后这四个字，在简詹言这里就直接跳到三个月后，而这三个月发生的时候，在他脑子里自己形成了种种日常，自动构型没有发生实况，可不就觉得跳跃没有实质。

这本就是书中的世界，苏浅的到来注入了灵魂，让虚拟化为现实，而现在，苏楊的重生，又发生了效应，让简詹言有所察觉异常。

“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是在你回国后，苏楊，和你有关吗？”

苏楊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的直觉这么敏锐！

敛起眉眼，长睫遮盖住眸底的异色，他道：“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呢？父亲觉得我对你下蛊了？”

这种事情没法解释，苏楊开始往歪了说。

简詹言一顿，轻叹口气道：“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些。”

苏浅的到来源于男主和女配的努力，他们觉醒了，所以拉来了苏浅。

简詹言本身就是自我意识很强的人，这一世或许他察觉到了异常，所以每次故事的开篇到结束，无数次循环的时候，他一点点地进行自救。

而苏楊的穿越，便是一切觉醒的开始，随即有了往后不知哪一世苏浅的到来，然后扭转了自己的命运。

这是时间的闭环，也是生机。

“那就是父亲你被周蔷下蛊了，聪明如你，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苏楊毫不客气地在简詹言跟前给周蔷上眼药，他一直觉得，父亲不该是被周蔷所蒙蔽的性格，可偏偏父亲就是被蒙上了双眼。

若是不在乎，那又为什么娶她？他宁愿相信是父亲被下蛊了。

“去忙吧。”

知道儿子不会说什么，没有回答的简詹言让苏楊离开了。

苏楊走的毫不留恋，若是换作双胞胎弟弟，现在肯定要好好表现自己，说一堆话出来。

他如今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