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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任务完成(上)(2 / 2)

作品:《全能大画家

顾为经站在槐树下。

他捏着手里的落叶,感受着旁边的女孩的悲伤,耳边又再次响起了树懒先生的声音。

一个演员的落幕与罗马帝国的衰亡。

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却在他的心中被捏合到了一起。

再伟大的演员,无论是约翰·屈伏塔还是马龙·白兰度,他们和罗马这样帝国所代表的意义比较起来,可能都会渺小的像是一粒沙尘。

但蔻蔻心中的悲伤,和树懒先生语气中的萧瑟感,带着一样的气质。

带着一样的寒冷,也带着一样的温度。

那都是一个人在面对繁华不再时的苍茫与慨叹。

区别只在于——

一个是聚光灯下,以年为单位的昙花一现的美好时光。

另外一个。

则是历史的长河里,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里,帝国的起伏与兴衰。

顾为经恍然间,仿佛真的回到了树懒先生话语里,所为他描绘的场景。

他变成了爱德华·吉本。

在那个1764年10月15日的晚上。

他来到罗马,他走下马车,行走在遍地的残垣断壁之间,看着遍地的残骸,想象着千年以前这个煌煌帝国鼎盛时的模样。

他穿行在身披铠甲的将军,身穿长袍的哲人,裸露着肩膀的妇女,贩卖瓜果的小贩之间……无声中,他听见了喧闹和吵闹。

除了自己。

便都是古老的幽灵。

不。

他自己也是幽灵。

他不是顾为经。

他不是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

他是格斯,一只从《老负鼠的实用猫经》中所走出来的剧院猫。

“曾经,曾经我饰演过一只幽灵。”剧院猫终于舔干净了杯中的残酒,对着繁华与寂静的街道,慢慢的说道。

忽然之间。

那只幽灵便真的活了过来。

这便是幽灵和幽灵的对望。

“那地方可不是老人们待的。青年人互相拥抱着,树上的鸟类——那些垂死的世代——在歌吟。(That is no country for old  The youngIn one another's arms, birds in the trees,—Those dying generations—at their song……)”

风中传来了朗诵叙事长诗的声音。

“一旦我超脱了自然,我再也不要从任何自然物取得体形,而是要古希腊时代金匠所铸造,锻金的和镀金那样的体型。歌唱那过去和未来或者是当今,唱给拜占庭的老爷太太听。(Once out of nature I shall never takeMy bodily form from any natural thing,But such a form as Grecian goldsmiths make……)”

那日晚上。

在挂断聊天的时候。

树懒先生给他念了一首英语长诗做为聊天的结尾。

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威廉·巴特勒·叶芝所写的八行体诗《驶向拜占庭》。

在诗里。

叶芝表达了对永恒的寂寞和生命的短暂之间矛盾的个人体会。

在他字里行间,拜占庭不再代表了一个国家,不再代表了那个1453年随着君士坦丁堡的陷落而消亡的东罗马帝国。

而代表了一个内涵丰富的“永恒与超凡”,代表了超自然的“永恒与不朽”。

“当叶芝年华老去,身体开始衰老以后,他希望靠着诗歌和艺术通向终极的不朽。”

伊莲娜小姐最后问道:“所有有实体的东西,都有走向衰亡与寂灭的一天,《罗马帝国衰亡史》出版以后,有后世的学者读完后悲从中来,那时正是大不列巅成为日不落帝国,统治着全球接近四分之一版土的年代。国土面积已经远超昔日的罗马。他却眼泪落下,说有一天,会有远方的来客,站在泰晤士河边,看着四周的残骸,回忆衰亡的帝国。就像如今英国人站在卡皮托山下,回忆曾经的罗马一样。”

“如果一切的繁华,一切的荣耀都会迎来终结,每一个漫长的春天都会落幕,就似罗马帝国或者日不落帝国都会崩溃一样,那么,侦探猫女士,情问——”

“在您的心中,又有什么能够通向永恒呢?”

顾为经忽然觉得。

他应该画些什么东西了。

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把目光落在身边的蔻蔻身上。

“蔻蔻?”

“嗯。”蔻蔻扭过脸来。

“画幅《自画像》吧。”顾为经说。

“那幅作品集的主题画么?”蔻蔻想了想,问道。

顾为经点点头。

“酒井老师已经指点我画好了呢,都打印出来了。”蔻蔻指了指她身前小凳子上放的那个大文件夹。

下周就是校招会了,她的各项准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