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之道：“真没事吧？”

张素馨道：“没事。”

路安之半开玩笑半关心地说：“我还以为你听我说要唱歌听吐了呢。”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关注着张素馨的面容，见张素馨面容无恙，谈笑自若地说：“哪有！”这才略略放了心。

张素馨回头对纤纤道：“好了纤纤，别给妈妈捶了，妈妈都快被你捶出腰间盘突出了。”

小家伙还在张素馨的背后捶张素馨的腰眼呢。听张素馨这么说，小家伙还是想捶。路安之说：“一会儿你捶爸爸。”小家伙才终于罢休。

苗素琴早已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到这时候才突然出声，道：“素馨，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啊？！”

路安之和张素馨同时一愣。

“妈妈你怎么了？”

纤纤问道。小家伙并不懂“怀孕”的含义，只是见爸爸妈妈和姥姥在说什么，就跟着有点担心。

苗素琴笑着抱起纤纤，说：“妈妈可能怀小宝宝了。”

张素馨连忙道：“妈你说什么呢！我又不确定！”

苗素琴道：“不确定就是有可能啊，我跟纤纤也说的是可能啊。”

张素馨一时无语。

纤纤又问：“怀小宝宝是什么呀？”

苗素琴道：“就是妈妈的肚子里怀了弟弟或者妹妹。纤纤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嗯……嗯……”

纤纤想了想，然后又很机智地说，“都喜欢！”

众人听着都笑了起来。

张素馨道：“妈你别乱和纤纤说，万一没怀呢？”

苗素琴道：“万一怀了呢？”

路安之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他能听得出来苗素琴的声音隐隐有一点激动。其实他也一样。虽然他已经有了纤纤这个女儿，但妻子怀孕的过程，他却从来没有体验过。

他是这样，苗素琴也是这样。

让他们不激动，那是没可能的。

路安之这下再唱不来歌了。他和张素馨本来还打算今晚接纤纤回去住，但这突发的状况，却让夫妻俩人都手忙脚乱的，忘了这件事。

张宇之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听到苗素琴跟他说起这件事，都有些发愣，一直到路安之和张素馨走了，都没什么反应。

纤纤住在张宇之和苗素琴这里并没有回去，小家伙在这里住的开心，还是不想回去。

从张宇之和苗素琴家里出来，路安之开车载着张素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安之心慌意乱，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车开到半途，张素馨突然说：“前面路边停一下，那里有个药店。”

“啊……哦……”

路安之愣愣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了前面路边一个亮着绿色灯牌的药房，把车靠边停了下来。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要买什么药？”

张素馨白了他一眼，说：“买药干什么？是去买验孕棒。”

“啊……哦……”

一股莫名的情绪再次在路安之心里翻涌起来。他先前听苗素琴提起张素馨有可能会怀孕时，这种感觉就在心头浮现了，只是随后张素馨说不一定，他就把这心情咽回了肚子里去。然而这时张素馨又这么说，他的心情自然难免又起波动。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走上路边台阶，问张素馨道：“你不一起来吗？”

张素馨道：“你去……我不好意思？”

路安之本想问张素馨怀纤纤的时候是怎么买的，但想了想这问题太过欠揍了，还是别提了。

他点了点头说了声“嗯”，就进去了药店，买了一盒验孕棒出来上了车，继续开车回家。

路上他还是有些不确信，又问路安之：“素馨，你确定你怀孕了吗？”

张素馨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咱们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怀，现在只是突然想吐了一下，感觉好像是，但我也不确信……”

路安之道：“你不是以前怀过吗？和以前的感觉一样不一样？”

张素馨道：“纤纤都三岁大了，我怀孕又小十个月，那时候的感觉，我早记不清楚了。回去看看再说吧。”

“嗯。”

路安之没有再问，默默把车开回了家。

进了家门以后，张素馨就拿着验孕棒进了卫生间。路安之跟到了卫生间门口，安安静静地在外面等着。

他等得焦急又忐忑，还好拿验孕棒验孕花不了多长时间，张素馨很快就出来了。

张素馨拿着一根验孕棒在路安之眼前亮了亮。

路安之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横杠，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啊。”

张素馨白了路安之一眼，笑道：“两道杠，意思就是我怀孕了。”

路安之一愣：“真的？！”

张素馨道：“嗯，真的。”

路安之这时才确信了，那在自己心头翻涌的感觉，就是一阵接一阵的惊喜。这时得到了确信的回答，他心中的惊喜越发强烈，着急忙慌地扶助张素馨，道：“快到沙发上坐下。”

张素馨又白了路安之一眼，笑盈盈地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什么，能走能跑能跳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路安之道：“咱们走可以，跑和跳之类的，还是注意点吧。”

张素馨道：“我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再说我不是病号，知道怀孕是怎么回事，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平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嗯，嗯。”

路安之一阵傻乐，扶着张素馨到沙发上坐下。这种感觉挺奇妙的，明明自己已经有纤纤这个小天使了，但听说张素馨又怀了孕，他还是忍不住情绪激动。

到底是自己少了张素馨怀纤纤时的体验和经历，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受，和之前知道纤纤是自己女儿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素馨的手搭在路安之的手上，一时也心情莫名。她回想起了曾经独自一人孕育纤纤的时光，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说起来，突然知道怀孕，和三年多以前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呢。那时候啊，我心里有的只是惶恐和纠结，能挺过来，下定决心把纤纤生下来，真是挺不容易的。”

路安之略微沉默，轻轻把张素馨拥进怀中，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张素馨却柔声一笑，转头看向路安之，目光如水：“辛苦是辛苦，但一切都过去了。而且那时的辛苦，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值得的，不是吗？如果不是那时的坚持，我又怎么能有了纤纤，又有了你呢？”

路安之道：“你这么说，好像是你怀了我是似的。”

“噗嗤……”

张素馨忍不住一笑，嗔怪地瞪路安之一眼，说，“明明挺温馨的场面，你说什么搞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