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罂粟花还要妖艳美丽的红色，却并不显得邪气，衬托的地藏王菩萨犹如盛开的红莲，庄严殊胜。

身上散发着清水芙蓉一般高雅的气息，沉静又悲悯的表情上隐含若隐若现的玄秘微笑——这样的面容在许久以前的曾经，便深深铭刻丰羽记忆中。

他的青莲眼目中无悲无喜，没有丝毫情感色彩，只有像虚空一样宽广深邃的智慧。

“你是正道的化身！正道经历过万般折辱，所以正道会消失吗？”

轻而淡的天籁声音，与他记忆中的地藏王菩萨话声一模一样。

丰羽有了感触，领悟深意。

沉默氛围静静氤氲开来。

形状各异的小鬼们围聚过来，围观地藏王菩萨伫立少年面前。

少年跪坐在地的肉体万箭穿身，整个人惨不忍睹，鲜血淋淋，面目全非，经历的伤痛连这些见惯了死亡的围观者都打起寒颤。

只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目击者们屏气凝息的竖起耳朵聆听。

狂风发出悲哭一样的呜咽声，从地狱来勾魂的阴兵使者全都听清楚了那句话。

“哪怕……我要身受万般皆苦，唯有我的正道不能折辱，也不会消失。”

闻听者们愣然一瞬，发出唏嘘不已的惊叹，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坚定道心，这份觉悟足以震动十方神鬼。

得到了满意答复，地藏王菩萨眼中泛出淡淡笑意。

“只有道心坚定，你才能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他伸出一手，食指在丰羽的额头中央绘画出一个神秘奇异的符文。

血色符文渗透进皮肉，消失不见。

神奇玄幻的一幕发生了，令围聚而来的小鬼们看得叹为观止，哇哇称奇。

它们眼中，狼狈不堪的少年身体里涌出去了无数虚幻众生，源源不断的蠕动。

丰羽被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笼罩，身体轻盈自在的像是漂浮广大虚空中的泡沫，湛然寂静，心旷神怡，没有任何的烦恼和痛苦。

这是一种凡人只能通过修行，才能进入的甚深禅定状态。

丰羽辨察到这些从体内涌出去的形形色色众生，是有机和无机的，包括矿物、草苔、昆虫、动物和人等。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万物生灵的喜怒哀乐——这些生灵包括了胎生、卵生和细胞分化而成的。

他看见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同样蕴藏着天地万物，而且更加跨越过去、现在和未来。

当身体空了，丰羽的心也清净了，陷入从未有过的安宁。

身在地狱般的血腥战场中，可是此刻他的心却在净土。

地藏王菩萨以寂静的微笑凝视他，这抹微笑就像深夜里绽开的花朵，连同整个身体一起散发着一环荣光。

丰羽也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犹如“世尊曾经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苦痛消失了，一切都不同了。”

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菩萨，把手放在丰羽头顶，温柔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