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裴芷(2 / 2)
作品:《仙业》本已不抱希冀的符参老祖突得精神一震。
他认真打量了裴芷几眼,咧了咧嘴,然后便喜笑颜开起来。
“最好的法子,便是去投赤明派!你不知道,这小子已同赤明派的一位真传弟子好上了,有了赤明派的庇佑,他陈玉枢纵是有天大的神通,也无可奈何,只能熄了心思!如何,这可算是一条活路吧?”
“赤明派真传,哪位?”
“卫令姜!”
裴芷沉吟了一会,嘴角慢慢噙了一丝冷笑,明艳照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神色。
“卫令姜,原来是卫家的那位,她自己生父的仇难道不想报了么?居然在这里谈情说爱了起来,真是有够蠢的。
道君还说她将来的道功能够与我并肩,现在看来,这也只是一个耽于情爱小道的蠢物,怎配与我裴芷齐名!”
“人家俩人正甜甜蜜蜜的,又干你这死丫头甚事,连这个也要嘲上两句?”
符参老祖苦笑道:“你这张嘴啊,还是这般的不饶人!”
“老祖说去赤明派是上策,依我来看,只怕是下策,那个卫令姜纵是赤明派的真传,但也不是派中道子,赤明派的几位道君只怕也不会为了她,平白多费这些心思。”
裴芷没理会符参老祖,黛眉微微一挑,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找寻郁罗仙府,投奔陈润子和陈元吉去,这俩人是他兄弟,多少也会拉上一把,陈玉枢现今真身被困,鞭长莫及,想必也是奈何不得……”
符参老祖一摊手,大笑道:
“办法总比想的要多,只要老祖告知了他身世实情,再提点几番,逃一世想必是逃不成的,但若只是暂且逃出一时,那倒是不难!”
“如何?”
符参老祖试探问道:“这些可都是好计啊,老祖现今可否跟他传音了?”
见裴芷眼帘微垂,隐约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并不直接答话。
符参老祖脑子艰难转了好几转,横竖都没弄明白,她到底是要应允,还是要拒绝。
心内纠结了半晌后,猛然间,似是猜想到了某种可能,符参老祖犹疑地抬起脑袋,一脸复杂。
“这样不好吧?”他压低声音开口。
裴芷不明所以。
“你该不会是看上陈珩了吧,不让老祖开口,是故意要亲自救他?让他将你在心底记得深些?这样……不好吧?
分明是卫令姜先来的,丫头,你这般强自夺人所爱,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不是啥佳话呢。”
符参老祖愈说便愈是通顺,愈是觉得有道理,自己猜中了实情。
仅剩的半颗脑袋都霎时眉飞色舞起来,精神大振。
如果不是怀着这般心思。
她裴芷为何会从阳壤山跑到这浮玉泊地界来?
而且来了也罢,怎就偏生挑在自己要道明真相时才肯发出雷法,打烂自己布下的水月镜天?
若说前两者都是在秉公行事,情有可原……
可如今都已然是事毕了,她裴芷为何还要驻留在这浮玉泊,听自己是打算如何救下陈珩的?
这种种行径加在一处,必然就是有鬼了!
“你——”
“老祖又在发什么疯?”
还没等符参老祖乐完,裴芷便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我和你所说的那个陈珩很相熟吗?都还未真正见过,你怎会断言我对他怀有情意?这也过太荒谬了!”
“那你——”
“阻你说出他的身世,乃是魏长老的意思,正巧我很闲,便特意赶过来看热闹了。”
裴芷声音依旧是冷冷淡淡,唇角却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衬着那深妍昳丽的容貌,平白给人一种说不清的动人姿态:
“至于为何特意挑在老祖快说出口的时节,才打烂你的水月镜天,又为何还不离去,要听老祖的琐碎废话。”
她终是掩唇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开口道:
“老祖为何不猜猜看呢?”
“你什么意思?”符参老祖心头平白生起一股不安的感触。
“……等等!你不会是故意要看我的乐子吧?!”
他脸色猛得一僵,终是猜中了这个事实。
“不错。”
裴芷笑眯眯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网开一面,让我救陈珩一回了!你这丫头怎变得跟我一个鬼样,这般的爱看乐子了!”
符参老祖瞪眼大叫:“你图什么?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那老祖当年唬骗我吃了一个月的泥巴,说只要每天随餐食用,就能够羽化飞仙,又是图什么?又在发什么疯呢?”
裴芷神色不变,微微一笑道:
“当然,我太符宫向来不管外事,那陈珩的生死究竟如何,老祖还是少费些心思,也别再做无用功了。”
“你——”
符参老祖一急。
他还想再争执些什么,但此时看过了乐子的裴芷已是心满意足,凭空纵起一道符光,便不知飞空远走了多远,须臾不见身影。
而万丈云空之下。
在浮玉泊的宫阙内。
那头恶嗔阴胜魔终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在惊叫一声后,便化作一道绰绰幽幽的魔影脱离了陈珩身躯,惊疑不定地悬在半空处。
“柳娘,怎么了?”
法坛上的怀悟洞主皱眉:“有何处不对劲的地方?”
“此人……此人的真炁不是你所说的那般低劣!而且,他体内似藏着什么手段,把我的魔气都化了去!”
恶嗔阴胜魔强忍住心头惊惧,抬手打出了一道赤红煞光,却在击中陈珩面目的刹那,被一道薄薄金光给稳稳当当地给拦下,发出沉闷的钟磬之音。
“这是……金光神符?!”
见得这一幕,恶嗔阴胜魔终是彻底失了态,魔影一窜,就躲藏到了法坛背后,战战兢兢。
“艾媛!这必定是艾氏的人,替艾媛来办事的,想想办法,你快想个法子,我不能死在这里!”
听得背后的凄厉哭嚎声,怀悟洞主脸上一沉,也有些失态。
他连忙伸手往袖中一掏,刚欲要动作,耳朵却突得一竖,似是听得了什么动静。
“这是?”
怀悟洞主抬头往东南角天空望去,心头一慌:
“这又是个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