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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沙苑争锋 第32章 帅司来人(1 / 2)

作品:《大宋异姓王

黎明时分,一阵急骤的马蹄轰鸣,打破了北城的宁静。

马队前五后五,一共十人,护卫着中间一个中年人。身披轻甲,腰悬长刀,皆是禁军装扮。中年人披着连帽大氅,整个遮住了脸面。

此时,街道上空无一人,一行人纵马急驰,狂风一般掠过。目标明确,直奔沙苑监衙门。衙门前无人值守,檐角挑着两盏灯笼,透着昏黄的光。倒是一对儿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左一右,镇守着沙苑监大门。

马队停下,依然保持着警戒姿态。中年人轻催战马,行至台阶之前。仰头看了看雄伟的匾额,欠身拱了拱手,以示敬意。这块匾额之上,银钩铁画,大书沙苑监三个金字,乃本朝太祖赵匡胤亲笔所题。

“去叫门。”中年人轻轻说道。

立时有护卫翻身下马,登登几步跨上台阶,“啪啪”拍打大门。

“谁啊?”半晌,里面有人说话,极不耐烦。

“帅司公干,速速开门。”护卫厉声喝道。

“你说帅司就帅司啊?”门里人被扰了好梦,一肚子起床气。闻听帅司,顿时顶了回来。沙苑监这小地方,怎会有帅司光顾,自是不信。

“你他娘的。”叫门的护卫一阵恼火,哐当一脚踹在门上。“帅司到此公干,岂容你个腌臜耽搁。再不速速开门,当心你的小命儿。”

听见门外话说的硬,门房儿有些犯嘀咕。慢吞吞打开一条缝,想探头往外看看,谁知门外护卫不耐,一脚蹬在大门上。大门猛地一下敞开,带着一股巨大冲劲儿,正撞在门房身上。“啊呀”一声惊呼,滚地葫芦般摔出去老远。

护卫恼火门房,快进门来,一把揪住门房衣领,抡拳就打。

“住手。”中年人进了大门,不悦的喝止。缓步走到门房跟前,蹲下身看了看。门房挨了两拳,眼眶乌黑,鼻子也被打破,不停的流出血来。

“可知道监正府上?”中年人问道。

“知道,知道。”门房瑟缩着,挨了打,他是真的怕了。

“即刻前去,请监正到此。”中年人说着,站起身往大堂内走去。

“还不快去。”门房动作稍慢,被护卫一脚踢在屁股上。

“是,是。”门房一缩脖子,速速跑去报信儿。

径直进了公堂,中年人站定一言不发。早有护卫点燃灯火,又默默退了出去,警戒在公堂门外。一霎时,中年人却是反客为主,占据了公堂。十名禁军身形挺拔,手按腰刀,神情冷峻,隐带煞气,将公堂护卫的风雨不透。

中年人背对大门,静静的立着,等待着监正到来。

费伯言被叫醒,只觉头疼欲裂。昨夜狼山匪一事,他与雷斌、姚平远,直商议到半夜,才定下章程。想彻底撇清干系,已是不可能。好在骁骑营一干人,尚知道轻重,没有贪功急于抓捕。捂在手里,还有操作的余地。

狼山匪事涉沙苑监、大荔、合阳、澄城、永济,凭沙苑监一家,根本不可能处置得了,唯有上报同州和京兆府,细细统筹,才能统一行动,一举抓获,不给狼山匪逃窜之机。一旦漏网潜逃,再想抓到,必犹如大海捞针。

当晚,姚平远主笔,将此案详情写下条陈,派人连夜送出。

剩下的事情,就是要督促骁骑营,对潜伏在沙苑监的狼山匪,暗中查访,严密监视。同时严令,在统一行动前,切不可打草惊蛇。

这里面,当然有他们的算盘。骁骑营提供的供状,记录了潜伏的名单,姓甚名谁,是男是女,潜伏何地,与谁相关,说的清清楚楚。看着这份名单,费伯言三人心惊肉跳。因为名单中,他们三人家中,都有狼山匪潜伏。

甚至有些人,因为极为能干,被委以重任,颇得信重。

这些潜伏身边之人,都要暗中除掉,绝不能暴露。

看着名单,费伯言除了难以相信,也有惋惜心疼。因为他的一个小妾,竟也在名单之中。小妾年纪只有二十,天生媚骨,妖娆多姿,甚得费伯言疼爱。如今要下手除去,却让他心中纠结,万分不舍,一个劲儿长吁短叹。

姚平远也在名单中寻找,不过,不是找自家的,而是秦家。

自己的护卫里,藏着两个狼山匪。姚平远惊归惊,也不甚在意。护卫而已,除掉就是。倒是秦家干干净净,让他生出怀疑。此事由骁骑营侦破,出于护主的心思,抹去秦家潜藏的名单,摘清秦禹田嫌疑,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没有证据,自无法发作。而且,此多事之秋,不宜生事。

“真是便宜了那老小子。”姚平远心中愤愤,暂时抛开此事。

一切计议停当,已是后半夜。方睡下不久,又被叫了起来。费伯言一肚子恼火,揉着太阳穴,任由侍妾为他穿衣。

“天还未亮,又发生何事啊?”费伯言不悦的问道。

“衙门传信儿,说是帅司来人公干,请堂尊即刻前去。”门外,有小厮回话。

“帅司来人?”费伯言一个激灵,登时站了起来。

不用问,定是那事儿来啦。费伯言一阵苦笑,对帅司来人,他早有预料,甚至每天都在等着。自从刘子浩被抓,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到来。

当初,刘子浩拿着帅司令牌,声称在沙苑监寻人。费伯言以及姚平远,都看在帅司令牌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给予了极大关照。到后来,刘子浩竟无法无天杀人放火,引起民愤,沙苑监衙门也是集体沉默。

这年代,所谓皇权不下县,地方官吏权力极大。尤其是沙苑监,直属京城群牧司,地方郡县根本管不到,更能无所欲为。何况,死的又是贱民,家里无权无势,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至于厢军,命都捏在官吏手里,谁敢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