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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2 / 2)

作品:《穿成邪神之后

“要用亲族的血?”陶锡推测道,“会不会就因为这个大公子的病才被瞒了下来?”食亲族之血,很容易就被传成不好的传言。

“不至于,只是需要几滴血做药引而已。”老道士摇头道。胥昌只要每隔半年给他儿子放几滴血而已,又不是要把人放血放到体虚,厨子切菜不小心割到手都比这个流的血多,怎么会因此而隐瞒长寿的病情呢?

陶锡也想不通,但他现在更为难该怎么处理胥康。现在胥桓当政,他是杀了胥昌上位的,这件事虽然没有留传出去,但作为戒律司中的七纹领,陶锡猜得到是怎么回事。把公子康送回去,他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若胥康没有得这奇病也就罢了,胥康只要隐姓埋名也能活下去,可他有这个病,不送回去也只能是个死。

“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他送到涂山吧。”老道士道。

“涂山?”陶锡疑惑道。

“他是涂山的血脉,到了涂山总能活下去。”老道士道。

“这不可能!”陶锡反驳道,“胥氏一直都是普通人,怎么会有涂山的血……”他说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瞳剧烈地振动了一下。

“我在以秘法为他压制病症时,确实发现他身上有涂山的血脉。”老道看着他的神色,问道,“足下是想起什么了吗?”

陶锡眉头皱的死紧,半晌后才道:“公子康的父母的确都是普通人,不可能生下有涂山血脉的孩子。胥氏血脉中唯一有可能掺进涂山之血的,只有可能是老王那一代的事。不知你是否听闻过老王宠妃的传闻?”

老道眉头大皱:“那个宠妃是涂山氏?”

“我不知道。她确实是人身,但那的确是人间难见的绝色。”陶锡摇头道。妖若化形,所得人身与人无异,他也无法分辨,但……

“如果她是涂山狐族,那胥氏中有涂山血脉的也不应该是胥康,而是胥桓才对。”陶锡道。

老道听完神色一肃:“胥桓?如今的梁王胥桓?”

陶锡点头后问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不……”老道回想着有关胥桓的传闻。在前二十几年里,这位前任梁王的兄弟毫无存在感,因此在他突然成了新梁王之后,才使人如此惊讶。所有有关胥桓的消息,几乎都是在此之后才传出来的。

“你亲眼见过他吗?”老道士问道。

“偶然见过一次,在他成为梁王之前。”陶锡答道。他在受李泉指点来到北地这边之后就一直没回去,他离开梁都的时候梁王还是胥昌。不过短短几个月,梁地的变化已经翻天覆地,梁王、玄清教,还有戒律司……有时候陶锡在接到戒律司的消息时都会产生一种荒谬感。北地边境这边因为隔得远,所以变化还不那么明显,玄清教的势力似乎还没有漫延到这里……不。他想到了在神树村中发现的些许端倪,或许玄清教的痕迹在这里出现得比任何地方都要早。戒律司现在的情况并不好,新上任的梁王并不喜欢他们,他似乎已经决意要倒向玄清教,可他难道看不出,失去了戒律司的平衡之后,他这个梁王只会成为玄清教的傀儡吗?还是说他其实与上一任梁王胥昌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胥昌选择了罗教,而胥桓选择了玄清教,一个弑父,一个弑兄……

陶锡分心二用,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回答老道士的疑问。他那时只偶见过胥桓一面,印象中这是个不起眼的人,虽然他生有一张极冷极艳的面孔,但整个人没有什么活气,白得像一座冰雪筑成的雕像,怕冷似的裹着一件厚厚的裘衣。那般沉默冷寂的样子,淡薄得像在阳光下快要化掉的影子。

老道士仿佛从他的描述中确认了什么一样,脸色沉了下去:“原来如此。”

陶锡看着他等待解释。

“倍思亲……”老道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血脉相同,以亲族的血为引,提炼出涂山的血脉力量,也能救得了他的病症。”涂山的血脉传承自九尾天狐,这份强悍的力量足以替代那些灵药,甚至效果还要更好些,若能彻底换了涂山的血脉,胥康的倍思亲之症也可不药而愈。

但提炼血脉是禁术,任何一个正统的传承都不会允许其存在。血脉与血液,只差一字,却有天壤之别。失血只要不过量,过一阵也就养回来了,但血脉损毁的却是根基。更何况,血脉力量也不是简单的放血就能提炼出来的,禁术之所以为禁术,没有不残虐的。

陶锡的脸色不由得也难看起来。如果这推测是真,那胥昌父子的遭遇也不算冤。

老道士叹息一声,替自己的徒儿解释了一下:“长寿并不知道此事,他只知道王后每月都要按着他灌下一大碗补汤。”那半年一次的药大概就混在其中。

陶锡已经不想管这事了,胥氏一家就是一笔烂账,从老梁王偏宠妃子与小儿子开始,这笔账就越来越难看。戒律司的根本是要对梁国负责,至于胥氏的王气——没有了梁国,胥氏给谁当王?他们的王气是被梁国的百姓供起来的。

但老道士也看得很清楚:“不能任由梁国落到玄清教手中。”

陶锡低低叹道:“是啊。”

玄清教看上去是在大劫中救人无数,但他们目的不纯,所图甚大。且不说别的,陶锡此次在神树村发现的端倪中,就隐隐有玄清教的影子。再想到他来到神树村的缘由——那座埋葬了不知多少枯骨冤魂的古战场地窟,若不是偶遇的李泉前辈将之解决了,必然会成为一方祸患。只从这两地来看,玄清教就绝非什么良善之辈。但新上任的梁王胥桓却偏向于玄清教。

是想办法把新梁王拉到他们这一边,还是干脆再换个梁王?陶锡克制住他的思绪,这几乎要触动他所受的戒律了。但只要一想到他在地窟中与神树村中的所见,就忍不住想要毁掉玄清教,哪怕可能会需要一些过线的代价。

但就算他做好了觉悟,这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玄清教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掌控梁国了,剩下的地方无不是因为地处偏远所以才暂时没有受到影响,戒律司现在境况越来越艰难,很难提供什么帮助,还有谁……

陶锡不期然想到了指点他来此的李泉前辈。他破掉了地窟中的布置,神树村中的布置大概也是他所破掉的。那时陶锡并未向任何人暴露过自己寻找公子康的任务,李泉前辈却暗示他在北地的边境可以寻找到线头从而剥丝抽茧,他果然在这里寻到了玄清教的痕迹,又找到了失踪的公子康。李泉前辈是玄清教的敌人吗?他可以信任吗?但他当时又为什么跟随那个来自玄清教中的紫衣人离开了?

陶锡收回越来越杂乱的思绪,无论他们怎么打算,胥康都最好能够活下来。

“你能拿到他亲族血液吗?”老道士问道。

“有点难度,需要一些时间。”陶锡点头道。

比较幸运,胥氏并不像隋国的应氏那样已经一脉单传了数代。与胥康血脉最亲近的公主胥有容还在,但她现在被囚于宫中,她和胥桓的血都不要想了。老梁王却不只有胥昌与胥桓两个孩子,这些人也各有血脉在世,胥康堂表的兄弟姐妹并不少。

“那就……”老道士突然停住话,一个小道童匆匆跑进来,手上捉着一只纸鹤。

老道士接过纸鹤,神识一扫,面色忽变。

“玄清教动手了。”

第124章

兴丰观毁了。

胥康站在敦西城外,只觉得如堕梦中,他好像与世界隔着一层,周围的一切都有一种虚假感。

数日前。

长寿刚刚从待客的小厅回到自己的静室中,准备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早课。但他脑子里实际上还在好奇着有关陶锡的事情,花了一阵功夫才平息心境。然后……

师父身边的小童又跑了过来:“师兄,师父叫你。”

长寿:……?

“师父不是刚找过我吗?”

小童挠挠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