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惦记了一个人三辈子(1 / 3)
作品:《嫁了黑切白摄政王(重生)》芙笙留在萧元的屋中已近两个时辰,桌案边的檀香换过几颗,茶水也翻热过几回。
她伏在床头,趴在他身边,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静静聆听他沉沉的呼吸声。
一起一伏,徐徐缓缓……
月上三更,她竟不觉得困。
脑子里的记忆乱糟糟的,她似乎想起一些自己两辈子都从未经历过的事。
那个当了皇帝,风光无双,却还每日□□沁芳园的少年。
那个举起反旗,驰骋疆场,却在大火中救了她的少年。
还有眼前这个,总默默在她身边念话本给她听的少年。
三道身影渐渐重合,她强睁着眼眶,却还是留不住氤氲水汽。
她想,一个人,为何能如此执着呢。
床上的少年,衣襟微敞,壁垒分明的胸膛起伏,告诉她他还活着。
也许这是萧元重生以来睡得最久的一次,芙笙本以为他能一觉睡到天明,却不料长期少睡的他,还是本能地苏醒过来。
她忙拭去不知为何落下的泪,起身为他倒了杯热茶。
“你累倒了,”扶起萧元,她将一杯温茶塞到他手里,“裴瑜哥哥让你多加休息。”
他的嘴唇有些干裂,看向她的双眼眼底赤红,颇有几分野气。
他怔忡着捏紧杯子,沙哑道:“夜深了,你不可多熬,去睡吧,唤阿星来。”
“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芙笙无视他的驱赶,拿起一旁洗净的帕子,要为他擦汗。
她的手方抬起,萧元便撇开头,往后挪了挪,玉面神色莫辨:“我已无大碍了,你去睡吧。”
他一苏醒,竟又开始躲她了。
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芙笙收回手,颇有几分委屈,脸色都黑沉下来。
缄默片刻,她的手指不停绞着衣袖,方开口问他:“萧元……你为何,老是躲着我,却又接近我呢。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对我……”
欲言又止,可意味传达到了。
少年如扇的睫毛轻颤,静静望向她。
一双均是茧却温柔的手忽抬起来,轻轻放在她的面颊。
芙笙一抖,被定住了似的挪不开,一张脸透着薄红。
他一回又一回,柔软的指腹描摹她的样貌,深深刻在心底似的。
她靠他太近了。
上辈子,这辈子,从未如此近。
屋子里只她们二人,他好像回到了遥远记忆中,最初的黄金年华。
他太想保护她,所以不能忍受咫尺之距。
哪怕她接近一点点,他的理智都会灰飞烟灭。
龙潭虎穴红颜冢,果真属实。
“萧元?”芙笙避开他的手,心书翻得乱。
不舍地收回手,萧元紧靠在床头,下巴微扬。他闭上眸子,竭力去回忆那些他每每翻开均刺痛心脏的过往:“笙儿,也许你不知道、不记得,但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件事,都是我真真实实亲身经历过的。”
芙笙讶异地望着他脸上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我想听。”
“那一世,我为了替父王沉冤昭雪,终在筹谋将近十年后举旗谋反,于十九岁那年成功夺下天京,建立新朝。”
少年气盛,恃才傲物,眼底进不得沙子。
萧元统驭有方,大军浩浩荡荡过境,直逼天京皇城,在血洗了祝靖手下最后一队人马后,直入皇宫。
他活捉了祝靖,这个害他的一世忠良的父亲背负骂名的昏君,还斩下对他破口大骂的祝蓁宜那高贵的螓首。
他想起幼时母亲对他说的话,想起了那个虽未曾见过,却在他年幼时期占有特殊地位的人。
彼时父亲母亲的仇都报了,他应去看看这个小偷。
处理了一应琐碎事宜,他甚至一刻未歇便风风火火地驾马往沁芳园而去,一路疾驰,连铠甲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
他偏要这样满是血腥气地去见她,去吓她一吓。
少年血气方刚地一跃下马,举剑割了门口侍卫们的喉,踏着重步迈入沁芳园。
彼时沁芳园的梨花方结出花骨朵,尚未开放,一地的翠绿春色。
流云见到来人吓得腿一僵,还未呼喊一声,便胆小地生生晕过去。
他唇上带着一抹揶揄与调笑,牛皮烘烘地闯进满是梨树的庭院。
院内安静地出奇,连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此刻都像是噪音。
女子静静躺在竹榻上小憩,一身湖色长裙,如渺渺碧波荡漾开来。微风吹拂过她的青丝,又拂过她白润却无甚血色的面颊。她的柳眉淡淡的,远远望去,如远山云黛。
她生有一颗淡淡小痣,似因病痛哭多了,长在眼泪划过的下颚处,仔细凑近,方得隐隐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