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汐觉得，这些话无非兜来兜去，都在说她不要脸。

她起身，面无表情，到这一刻，苏白汐才知道，原来爱的相反，不是恨。

恨他，至少说明还有爱。

但她现在，只剩下了漠然和无动于衷。

她坦坦荡荡，直视着林梓嘉：“我问你，四年前7月份的28号，你进来的酒店房间，是谁的？”

林梓嘉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他随口说：“这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那间房间是我的，我们学校夏令营，房间是我的身份证开的，单间，你晚上闯入，是，还是不是？”

“你那……”

“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

林梓嘉想了一圈，最后点头：“是。”

苏白汐又说：“我问你，你进来后，我有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没有。”

苏白汐道：“你意图不轨，我反抗无果，你用领带绑了我的手，在我耳边威逼利诱，哄我给你，是不是？”

“……是。”

苏白汐说：“我还要怎么自爱？我站在这里就是有罪的，我有罪和你玩了三年地下恋？我有罪任劳任怨伺候照顾我男朋友三年，我想一想，确实有些不要脸。”

她回过头，和柳菁说：“伯母，从前的事情我不计较，也不怪林家，这个婚离了吧。”

丢下这句话，苏白汐转身走了。

什么行李都没带。

她孑然一身，无父无母，也没兄弟姐妹，除了她自己，什么都不剩了，哪里还要行李这种俗物。

漫无目的走到街上的时候，苏白汐忽然想起了从前。

那会儿她和林梓嘉不算很熟，她爸妈出殡的那天，林梓嘉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举着一把黑伞漫过她的头顶，替她遮了天空飘散而来的毛毛细雨，给了她短暂的安宁。

她以为这样的避风港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因为她清楚的记得，林梓嘉流畅的侧脸轮廓，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是那么的好看。

他说：“白汐姐，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苏家原来的宅子被拍卖了，被她二叔高价卖掉，公司落到二叔的手里，本来是她的家，现在竟然成了寄人篱下。

她从原来的家搬到二叔的别墅里那天，是个艳阳天。

林梓嘉来送的她。

临别的时候，林梓嘉伸出手给了她一个拥抱，他已经很高了，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他摸她的脑袋，说：“白汐姐，别难过，你想和人说话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

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她心口跳动的速度史无前例的快，一直到晚上睡觉都没能平复。

天色渐渐黑了。

昏黄的路灯亮起，照耀在她身上，将她纤细的影子拖长，她缓慢的移动，沿着这条道，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

她抬起脸，看向天空，伸出手摸了自己的脸：“没下雨，怎么有这么多的水？”

苏白汐恍惚间才意识到，是眼泪。

她慌张失措，立即擦掉。

走累了，苏白汐便找了一家酒店，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