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知先天真灵？”

王奇恍然，这先天真灵，乃是人初生之际自墟界带来的一点灵光，此光纯白无瑕，不受外物所侵，不受凡俗所困，只随道行而增长，无论修士经历几何，它仍是晶莹透澈，无有尘埃，唯待人死之后，再回墟界，如此反复，轮回不休。

天色渐暗，霞光暗红，两道人影在荒漠之上行走。

“夫君，不知怎么，曦儿法力尽失，要走不动了。”灵曦跪坐于沙尘之上，气喘吁吁。

“来，我背你。”王奇暗运法力，发现也无法行之体外，他抬起头来，看向远方，却见得那明暗交织之处，天地颤动，影影重重。

灵曦环抱住他的脖颈，身体微微颤抖，轻声道：“夫君，天要黑了，我怕......”道境消散，重回墟界，自此万念尽消，只待轮回，许是一瞬万载，许是永不可见，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时光。

王奇心中微痛，轻叹一声：“曦儿，我其实.....并非将军。”他实是不忍心对这等纯洁无瑕的女子说谎，索性实话实话。

灵曦埋首于他的项间，柔声道：“此乃执念之道境，我亦此境一囚徒，五百载生死轮转，早已烦闷不堪，今日遇见夫君，才知这五百年，是为等你。”她被道韵所困，日复一日的受执念所扰，本来是清灵之心的她，不知怎的竟生出六识，能感爱恨情仇，她想破界而去，却必要了却执念，沾染红尘，本来如白纸一张，如今被这破境之人占了全部。

王奇默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背上的灵曦，仿佛有万钧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夫君，你可信生死轮回。”

“自然是信的。”

“他是她的将军，而你是我的将军，据说情可定三生，那么，你会不会是他呢。”

“或许吧......”

“肯定是......”

霞光隐入暗中，在光线消失的最后瞬间，一滴眼泪落下，尘土轻扬。

下一刻，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