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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 / 1)

作品:《贵妃她不干了

听闻这王府旧址本来是片孤坟来着,本以为请了大师做法超度该无异常,如今看来,似乎还是魔高一丈。

鬼魂飘然而袅,倏忽已到了跟前。

纪明夷正纠结要不要唤人,那黑影却忽然伸手将她按住。

热热的,是只活人的手。

看来不是精怪作祟,纪明夷松口气,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对呀,那是强盗入侵?正要呼喊,黑影无奈地将手掌覆盖在她唇上,小声比了个嘘的姿势,“是我。”

纪明夷定睛一看,可不是那吃饱了撑的,半夜里不睡觉四处晃荡,她柳眉倒竖,“殿下一定要这样吓唬人么?”

陆斐已然娴熟地宽衣上榻,长臂轻轻一捞便将她拥入怀里,轻吻了吻她鬓角,含笑道:“想你了,睡不着,你还不是一样?”

从方才两眼就圆睁得跟兔子似的。

纪明夷正要辩驳,陆斐便把毛茸茸的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撒娇道:“好啦,我不该吵醒你,只此一晚,可以么?”

第36章试探

纪明夷最受不了他这副德行,她怀疑陆斐在容妃那里没处儿撒娇,才把劲往她身上使——这么看,她是给他当媳妇还是当娘?

吃力地推开那颗大脑袋,纪明夷肃着脸道:“可以归可以,丑话说在前头,咱晚上可得安安静静的。”

看似警告对方,心里却在打鼓:许是因为身孕燥热的缘故,这一阵她睡相总是不好,每每早晨起来就发现手脚都挂在被子上了,连小柔都忍不住嘀咕“今秋新打的絮棉,赶明儿又得拆了重做”,她怕夜里一个不慎,叫陆斐误以为是她故意撩拨。

因此执意从柜中多抽了几个软枕来,叠罗汉般竖在床中央,如同楚河汉界般。

陆斐望着那堵人造的高墙,徒生望洋兴叹之感。

纪明夷却是不管不顾,径自睡去了。

陆斐白窝了一肚子火,偏生发作不得,只得睁着眼耿耿难寐,却又不老实地拿脚趾夹住纪明夷的脚趾,以示微弱的反抗。

次早醒来,纪明夷发现自己连人带衣裳裹挟在他怀里,被子早已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洁白的半痕雪脯,枕头则早已横七竖八,一半在床尾,一半在地上。

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嫌疑人。

陆斐举起两手以证清白,表明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纪明夷自己跑到他怀中来的。

想到孕中古怪的睡相,纪明夷罕见地沉默下来,自知理亏,当然不好再说什么了。

陆斐嘿嘿一笑,掩去眸中刹那精光。

纪明夷意欲起身,他却又拉着她,“如今不必准时去娘娘宫中点卯,咱们大可以睡懒觉。”

纪明夷就觉得还是错看了他,他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兢兢业业大公无私——说好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呢?前世他可是将仲淹先生那副警句抄成对子,贴在寝宫日日观摩,如今看来,不是不想偷懒,只是没机会罢了。

陆斐轻轻拍着她光滑肩背,哄小孩儿般的道:“睡罢,到时辰我再叫你。”

可没过多会儿,他却火烧屁股般直窜净房去了,纪明夷先以为他是尿遁,可也不至于半刻钟都挨不住,后来想起适才臀底下火热坚实的触感,脸却慢慢红了起来。

等陆斐千辛万苦从净房出来,纪明夷已然起身了,两人都觉得几分尴尬。其实在纪明夷看来不算什么大事,她大可以帮他纾解——哪怕是用手,总比让他自个儿解决的好——可后来想想,前世陆斐晾了她十年,这辈子受些罪也是活该,这才叫一报还一报。

便什么都不肯说了。

陆斐更不好意思开口,用膳的时候牢牢低着头,生怕被纪明夷看出他心底有鬼。

一顿饭吃得冰冷无味,府里的下人瞧在眼里,就觉得那流言未必全是撒谎,王爷与王妃没准还真起了嫌弃——要不要请娘娘从中调和一下呢?

早膳后陆斐仍去了工部,秋汛将至,他肩上的担子更沉了,自然,压力也是动力,有千百双眼睛盯着,他更得将差事办好,不能辱没定熙帝的指望。

纪明夷则闲云野鹤在宫中游荡,先去看了容妃,免不得明里暗里又受一番敲打,她只装得畏畏缩缩,尽管不忿,却并不敢还嘴,愈发叫人觉得反常——谁怀了龙脉不是趾高气扬的,她倒好,成日苦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愿生下这孩子呢。

只有容妃洞若观火,满心筹划大计,纪明夷愈这样作态,她愈发自得,比猪八戒吃了人参果还舒坦。

纪明夷尽情糊弄一番后,正打算去向吴贵妃请安,却看到白清源与五公主有说有笑自椒房殿西配殿过来。

两人的婚事业已提上日程,吴贵妃虽舍不得女儿,但更不愿错过这样一位佳婿,因此催着定熙帝早早议婚,生怕被别家给抢去了。

至于五公主自己么……

纪明夷望着她那张粉光脂艳的小脸,微笑道:“公主,我能和您单独谈谈么?”

白清源知趣告退,“臣还得往文渊阁,便不打扰二位了。”

五公主恋恋不舍目送他离去,眼珠子都几乎钉在他身上,真真演绎了什么叫柔情似水。

纪明夷给她弄了弄鬓发,五公主还是一副偏稚气的打扮,耳边总有两缕碎发挂着,可这样的女孩子却已然懂得什么叫情窦初开了。

她踌躇片刻,还是小声道:“纪姐姐,你不为我高兴么?”

自然不是以姑嫂的身份,而是以从前闺中密友的身份。

她看出纪明夷对白清源的冷淡,却不知晓是何缘故,难道因他从前追求过她?

再怎么心胸豁达的女人,对于曾经的追求者也总抱着微妙的态度,哪怕她不愿嫁给他,可一旦他要琵琶别抱了,总归会有那么一点不舒坦的。

纪明夷叹道:“我并非为他挂心,而是为你。”

五公主是过于天真了,自打她出世以来,她身边的人无不在尽力维护这份天真,可外头不比宫里,白家虽算不上复杂,也免不了七八姑八大姨需要应酬,而随着白清源官职日升,这些交际更是免不了的,五公主身为他的妻子,必须恪尽己责,其中种种琐碎烦难,当真能应付得来么?

五公主攥着手,低头望着脚尖,细声细气地道:“我可以学的。”

倘若夫妻间志同道合,任何麻烦都能迎刃而解,可问题在,白清源是否能一以贯之、真心待她呢?纪明夷不能不保持怀疑,无论亲疏远近,她都站在五公主这头,正因如此,她才不赞成这桩亲事——实在白清源的热情来得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