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1)
作品:《妻主大人是道祖》“我看谢风息那模样,可不像是明二郎爱慕于她啊。”梅问情伸出手,用丝带化成的拂尘轻轻地敲了敲供案经文中的金纸,“编的是吧?这家伙会不会是把自己师妹的未婚夫绑起来藏到这儿了?她完全可以不提这件事,硬要在修筑庙宇时将这事加进去,恐怕也有跟这位二郎置气的原因。”
确实有可能。
这如果是真的,那真是清源剑派的“家丑”,也不知道那位剑道天才究竟知不知道?还是连未婚夫失踪也不在心上,梅问情可是听说她跟无极宗的真君不清不楚的,还找了段归不少的麻烦。
就在两人质疑这“恩爱道侣”的真实性时,庙门外忽地传来窸窸窣窣穿行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跑过去了,只是这“动物”出现的一瞬间,四周的妖气也忽而浓郁了几分。
梅问情仿佛没有发现一般,也没出言提醒,两人步出寺庙时,见到小惠正皱着眉头,见到她回来,先是什么都没有说,请主人主君进入舆轿后,小惠才拨开轻纱,将一只雪白如猫的小豹子拎出来。
“主人。”小惠道,“它往车里钻,被我拦下来了。”
她刚松开手,这只雪白幼豹便从小妖化为人形。他似乎一直藏在寺庙周围,浑身只穿着一层薄薄白衣,粗而长的豹尾搭在舆轿的地面上,长相与庙里的那尊男子塑像几乎别无二致。
明无尘刚一化为人形,就猛地抱住了贺离恨的腿,努力博取他的同情:“郎君救命,求求郎君救救二郎,我再也不想侍奉谢风息了!她是把我抢来这里的!”
贺离恨面无表情地看了梅问情一眼,见她单手支着下颔,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就知道这人早就发觉明无尘就在庙宇周围、伺机逃生,所以才故意下车,进入庙中,给他求救机会的。
可恶的坏女人,真是长了一万个心眼。
贺离恨闭口不答,又向外眺望一眼,见到之前那个卖糖水的老妪不知所踪,立即反应过来那人正是眼前的明二郎扮的了,更可气的是梅问情一眼看出来,却还假装不知道,让这位郎君只能来求他,把决定权交到他的手里。
明无尘见他不语,更加心慌意乱,眼中含泪地望着贺离恨。
他身形单薄,有半妖的特征,浑身缭绕着一股诱人血气翻涌的浓香,手腕玉白纤细,腰身窄瘦,跪坐在地面上,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他已被调//教成了一个尤物。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不敢去求梅问情,因为明无尘能意识到,他求贺离恨,或有生机,若是凑到梅问情身边,这位佩刀的郎君一定不是好惹的。
“你倒是……想法挺多。”贺离恨语气淡淡,含沙射影地道,“要想求救,还这么曲折迂回,生怕我当面拒绝,你就又被谢风息捉回去了。”
这话表面上是讽刺明无尘,实际上却在说: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想救他就救,非要让我做决定,以前怎么没见你如此善良。
这话却是有点冤枉他的梅姐姐了。
梅问情哪有这么好心?她是觉得此人可以利用,能挑拨得清源剑派两位师姐妹反目成仇,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坐观虎斗,实在是其乐无穷,所以将一把策反的利刃推荐给贺郎。
明无尘道:“只要郎君救我脱离虎口,我愿意为郎君麾下驱使,肝脑涂地,只是再不愿意做她的金丝雀、笼中鸟,再待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含恨而终的。”
贺离恨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片刻:“明家二郎,你既然是人族……为什么一身妖的气息。”
明家是世家,也是人族修士。
明无尘墨发垂落,闻言手指攥紧,满怀屈辱:“是……是她把我改造成这样的。”
此言一出,青鸾舆轿的气氛都凝滞了几分。
过了数息,梅问情才犹豫地靠近贺郎,低声细语:“接下来的话,是我能听的吗?”
贺离恨正生她的气,毫不客气地道:“你不是最爱听这种风流艳事了么?你想知道,我还能拦得住你?”
梅问情:“……好好,我不听,这有什么不高兴的。”
也不知道他这阴阳怪气是跟谁学得……哦,这个好像真的是跟我学的。
梅问情拉着他的手,在对方脸颊上用力盖了个章,而后起身撩起车帘,封闭神识,跟小惠一同避开。
梅问情离开之后,明无尘才稍微松懈口气,仿佛在她面前总觉得有极大压力似的。他轻咬唇瓣,低声解释道:“我本来……要嫁给别人的。她把我藏在这里,还改造了我的身体,她说,只要这样,明家也会视我为耻辱……舍弃我的。”
这种话不免让贺离恨想起了裴家,这种乌七八糟的肮脏之事,看来在每个世家里都不少。
贺离恨皱了下眉,对谢风息的厌恶油然而生,伸手想要查看他身上究竟被改造了哪些地方,他的手刚探过去,明无尘便下意识地身躯微颤,猛地躲闪了一下。
他身上响起清脆的铃声。
贺离恨的手僵在半空,慢慢地收回,很难以相信地看着他,而明无尘低垂着头,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哑声道:“郎君勿怪,我……我太怕了……”
他主动地抬起手,解开单薄的白色衣衫。
跟梅问情的那条温柔且很有分寸的淡紫丝带不同,他的身上有许多“赠予”或是“惩罚”之类的器具,在他身上造成破坏性的穿孔和伤口,变成不堪入目的装饰,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引起铃声轻颤。
第51章.娇贵“哎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梅问情不在周围,连外表形似女人的小惠姑娘也陪同她暂离舆轿,车帘轻纱之内只剩贺离恨与明无尘两人。
女郎娘子们离开,两个男子之间倒是免去了许多拘束,连那些荒唐淫//秽之事,也能放得下身段提及。
明无尘的肩上披着薄薄的雪色衣衫,衣摆下的雪白豹尾毫无精力地垂在一旁。他生得温文多情,虽没有段归那一身孤洁书卷气,但也眉目俊美,肤白如玉。
这样一幅俊美面孔,目光从脖颈向下看去,却是一片不好言说之景。他脖颈纤细,上面还有未消退的绳索淤青,像是曾经被套着颈项、锁在不知什么地方,而身躯上也是一片情/爱痕迹,看起来行事粗糙暴虐,很是疯狂。
明无尘道:“这身半妖血脉,是她强行融入我体内的,这些……铃铛,装饰,也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委曲求全。要不是有郎君和那位娘子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逃出去,只是郎君若不救我,二郎今日便死在这庙中,一了百了。”
贺离恨伸手扶起他,将那件衣衫重新系上细扣和衣带:“你只有寻死的能耐?”
他动作和缓轻柔,嘴上却没留情。
“既这么懦弱,我就算把你带离这里,以后的时日不还是这样?如果你不刚强,这世事再变化,都只是另一种龙潭虎穴。”
他语调轻飘飘的,面无表情,目如寒星,明无尘心口一紧,只觉眼中的湿润都干透了,竟然连这些年学会的卖弄可怜也都忘却,怔怔道:“确实,人能救一时,却不能救一世。”
他恍惚之间,忽然觉得自己居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这具身躯已不是修道种子,资质毁坏,融合异血,看起来不过是一只人人嫌弃的半妖而已,明家就算是认出他,可主母真会容许这样的他玷污声名血脉吗?
明无尘的手按住衣襟,将纤薄衣料拧得发皱,手心渗出冷汗。
再者说,没了明家,谁肯为了自己开罪一位元婴女修,得罪清源剑派的玉映剑君呢?……沉萱?……不,她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否则青梅竹马一场,她怎么能至今没有音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