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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1 / 1)

作品:《妻主大人是道祖

他感觉到了在修行时原本应该锁死在贺离恨体内的魔气,有一点点轻微的外泄。

“我也不清楚。”贺离恨抬手抵住额头,轻轻碾磨着眉心,稍微松懈精神,回想几息之前的感受,“虽然影响不是很大,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段归也颔首:“确实奇怪,已经三个月了,总是差最后这么一点儿……而且这外泄还不是次次会有,一百次里能有一次就算多了,可就是因为这样,总让人抓不住原因何在?”

贺离恨的根基无比稳固,又是重修,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样的征兆。

他也说不出什么,伸手抬起茶杯轻轻戳饮,只喝了几口,就觉得不是很称心,随后又用糕点压了压口中的苦涩。

然而这甜腻糕点刚咽下去,突然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贺离恨猛地放下糕点,掩唇干呕,却没吐出来,只觉得无比的反胃。

段归原本已在低头调弦,让这动静惊住,连忙推开瑶琴起身,走到贺离恨身前:“怎么了?这糕点有什么问题吗?”

他捡起一块拿起来嗅了嗅,并无什么不妥,便抬手给他续茶,让贺离恨多喝了几口茶水咽下去,那种突兀的感受才逐渐平息下去。

“没什么问题啊……”

段归放下茶盏,喃喃道:“尊主身躯百毒不侵,这又是您爱吃的东西……”

贺离恨不光反胃恶心,还很头晕,他单手捂着额头,闭上眼,半天没有回应,脑海里在方才晕得天旋地转,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便一言不发地舒缓精神。

段归先是茫然片刻,而后看见他紧皱眉头的模样,心中猛地一跳,砰地一下冒出来一个诡异合理、但又让人心惊的想法。

他抬起贺离恨空着的那只手,将指腹搭在脉搏上。

“做什么?”贺离恨闭着眼问,“你那个医术,治谁谁死,能不能别咒我。”

“属下就算医术不好,但这脉搭得还算准,又没有别的医师在旁……”段归一开始还反驳解释,结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甚至到了怀疑人生的地步,他忽然道,“尊主。”

“嗯?”贺离恨眼皮都不抬。

“您知不知道……为什么法侣财地之中,道体心法相合的道侣这么重要?”

“修行境界越深,对后裔的影响便越大,只有契合度非常高,才容易生下天赋高而健康的……”

他说到这里,一瞬间也明了段归的用意,猛地抬头看他,干燥地咽了一口唾沫:“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归却没回答,而是蹲下身,视线与贺离恨的腰腹齐平,仔细端详:“孕育时长也不是固定的,和双亲有关,一般来说,双亲的天赋越高,孩子就会因为继承天赋的时间长,而需要很长的孕育时间,但也偶有例外……”

被他这么瞧着,贺离恨不仅脊背一凉,连腰腹都跟着一紧,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在心中极为不可思议地品味着他话中的含义。

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是大多数,所以嫡系子女才会受到重视,因为一位女修的正君,大多是地位高、天赋高、也有修为的男修,这样后代便会更加优秀。像贺离恨这种出身寒微却天赋绝伦的,其实属于一种不在计划内的变数,少之又少。

但这变数也是有一定预兆的,因为当年贺离恨的父亲孕育他时,便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具体几年、还是十几年,他并不知晓。

他并不像裴家的家主,也不像自己的父亲,简直如同神灵拨动齿轮,将一位天才随机降生在这里的,属于千古孤例。

“……你能确定吗?”

贺离恨刚从头晕中缓过劲儿来,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又被重重锤了一下,陷入一种似是而非的茫然无措之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拢住衣摆,将绣着金色梅花的布料捏得发皱。

段归道:“就知道您不相信属下,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相信自己,属下医术有限,但却认识好几位魔域内可以信赖的医修,而且前几天我听您提到过,梅先生的医术也非常好,让这孩子的母亲亲手把脉,总能分明吧?”

梅问情的医术当世无双,连他重伤成那副样子都能治好,炼丹炼器,旁门左道,奇门遁甲,拘神异术,无一不知无一不精。

她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贺离恨屈指撑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不要找她。”

段归愣了一下。

“就找一个可靠的医修来吧。”他道,“无论是否真的有、有了孩子,都暂时不要告诉她,她……不喜欢小孩子。”

第48章.分寸浅紫色的丝带。

于是当天入夜后,贺离恨没有回去见梅问情。

段归的确认识几位医术令人称道的医修,但她们有的远在魔域之外,有的受困于自己的修为天劫之中,能够很快联系得上的只有一位。

毒医赵月寒。

夜色降临后,收到段魔君传音的赵月寒受托而来。她听从段归的吩咐,隐匿行踪,悄然潜入,在两人清修之地周围的一处隐秘小楼中会面。

松木小楼上下两层,结构精致,楼门有一只外表年龄五六岁左右的丹蚩楼童子看守。那童子红衣束发,坐在院落水塘边钓鱼,见到赵月寒的身影出现后,在阵眼的位置上关闭迷阵,才放她上楼。

赵月寒披星戴月,秘密而来,脚步停在屏风外,将身上的罩袍脱下,才敲了敲屏风的一角,急迫问:“阁下寻我何事?”

段归的气质、性格、身份,都跟贺离恨相差甚远,柔润得仿佛没有一丝锋芒。因他温文柔弱的外表,会让很多明明打不过他的女修都升起怜爱保护之心,所以他和很多人的关系都还算和缓。

段归伸出手,将屏风向一侧推开,他衣衫整齐,长发戴冠,脖颈上挂着日月瑶琴所化的吊坠儿:“夤夜邀你前来,实在辛苦,只是这事有些急迫……我有个朋友,他……他身体不大好,你来看看。”

赵月寒松了口气,道:“你如此郑重嘱托,秘密邀请,我以为是什么关乎生死存亡、修道渡劫的大事。”

段归没有多言,而是领着她进入内室。

挑过珠帘,内室与外界有一道轻纱帷幕相隔。赵月寒隔着一道薄纱,隐隐见到幕后静坐之人是一位腰身瘦削、仿佛很年轻的公子,只是看不清面目。

幕后之人拨开纱,将一只手放在梨木桌案上。

赵月寒将指腹搭上去之前,段归还格外细心地覆上一层丝帕。她凝神把脉,一边思索,一边抬眼观看段归的脸色,小声道:“你这位好友可有妻主?”

段归:“有的。”

“滑如珠玉滚盘,这是大喜的有孕脉象,你来切也是一样的,找我做什么?”赵月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