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意了，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秦雨鸾一双黑亮的眼睛看向柳如：“柳如，我要你去一趟江城女中，请国学大家郭伯愈来担任医学院的讲师。”

柳如愣了一下，说道：“郭大家在女中任教已有十余年，而且，江城女中也是郭大家原配付出了半生心血的地方，据说两人感情甚笃，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真情深意重，妾室又是哪里来的，还扶正了。”说完秦雨鸾顿了一下，觉得这样非议别人有些不妥，继而平静说道：“无妨，郭大家曾经对我有愧，他不一定会拒绝，剩下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柳如一凛，明白此事不仅仅是为了请郭大家任课，恐怕还有考验她意味在里面，很慎重的应承了下来。

“郭大家一大把年纪，你又何必去为难他。”秦传瑞说道，脸上完全没有不赞同的表情。

秦雨鸾说道：“他要是拒绝，难道我还派人去将他绑来不成。”

秦传瑞笑了笑，转而说起他今天的来意：“王厂长今日来机械厂，说是大当家让他来要三台机器。”

秦雨鸾回道：“怎么，纺织厂的机器不够用了？”

“自然不是，而且这种事情按理我该拒绝的，但是大当家毕竟是您的父亲，到时候要是拒绝了惹得你家中不宁了，该如何是好。”说罢仔细盯着秦雨鸾的表情看，有些失望的发现她并没有他想象中该出现的羞恼和沮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纺织厂如果要购买机器，就拟出合同来，按市价来。”秦雨鸾站了起来。

秦传瑞一怔，倒是没想到她是一点都不怕麻烦的，见她站起来便同样起身，只听她说道：“过几日你陪我去一趟江城，这边的章程好好整理一番，以后恐怕要就留江城了。”

秦传瑞倒是笑了：“这还不简单，用不了多久。”

王厂长之前被秦雨鸾一个女子压得抬不起头来，又有秦传瑞后来者居上，加之自己才干平平，不敢有丝毫不妥。纺织厂自从交还到了秦父手上，他有种扬眉吐气之感，拿着鸡毛当令箭，秦父的一点意动他都能当十分来做。

谁知道听了机械厂那边的回话又愣了一下，说道：“大小姐真的敢拒绝大当家的意思？”

报信的人诺诺的回了一句，千真万确。

这人也是王厂长特地挑出来的，并不很上的了台面，目的是为了羞辱秦雨鸾，让她有苦说不出。此时他虽然十分不耐，觉得此人果然如传言一般说的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但还是忍下性子问道：“大小姐是怎么说的。”

“我并没有见到大小姐。”见王厂长虎目一瞪，马上就萎了气势继续说道：“但是我见到了秦先生。”

“秦先生说，大小姐曾经对着想要分一杯羹的秦家族亲说过，就算是大当家，想要机械厂的机器，也是明码标价的，不好这么轻易就食言了。”秦传瑞的原话还有，王厂长不该这样，陷大当家于不慈，但这话他并不敢说出来，他想了想又道：“我听说秦先生曾经是大当家身边十几年的心腹，这样一位心腹放在大小姐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大当家有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