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煜悠哉悠哉地跟在车后,亲眼看着萧乐宁安然无恙地进了府,侧眸扫了一眼自觉跟得十分隐蔽的燕诤冷哂道:“天寒地冻,六皇子小心身子。”

燕诤咬牙,望着那男人眼底的阴云,冷声道:“你是否也喜欢诺诺?”

邵煜嗤笑一声,便是眼下那颗棕色泪痣都凝着一丝嘲讽:“喜欢?如你这般喜欢?”

声音甫一落地,他便转身离去,丝毫不在意燕诤黑沉的脸色。

“邵煜!”燕诤低吼,极尽咬牙切齿的模样。

宁国公府内,亭台楼阁、假山湖泊……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气派庄严,进出的下人们皆低眉敛目、恭肃严整,眼神概是不敢乱瞥的。

邵煜踏入府门,下人们头垂得更低,敛声屏气的,生怕他注意到自己。

他冷嗤一声,眸底森然,径直回了院。

“世子。”书房内黑衣男子屈膝跪地,态度恭敬。

邵煜拧眉,翻了翻桌案上的宣纸,随手铺了一张,提笔蘸墨,随意勾勒出一个纤细轮廓。

笔顿,他看着纸上的婀娜,眸底盈着丝不明情绪。

“一月,去将六皇子手下管事逼死人命一事透给各位御史。”

黑衣男子一怔:“世子您昨日不是还说没到时候么?”

“今日到了。”邵煜咧唇,卷起案上宣纸扔在桶中。

“是。”一月利落应下,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光线渐移,邵煜食指轻叩,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把手,似是心神不宁。他抽出刚刚随意扔入桶中的宣纸,拉开底侧抽屉把东西轻飘飘地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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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可在府中?”萧乐宁回府之时恰巧碰见正要外出的外院管事陈平便开口问了一句。

“回姑娘,老爷到同僚府上下棋去了,还没回来。”陈平毕恭毕敬,脸上盈着和煦笑意。

“等父亲回来,陈管事派人到我院子里同我知会一声。”

“是。”陈平恭敬地应了,退到一旁让出路来。

萧乐宁眉尖儿紧紧蹙着,如水眼眸凝着怒意,径直往清晖园去了。

“什么!他竟做出这等没皮没脸的事!”秦氏拍桌起身,温和柳眉气的倒竖。

萧乐宁扁扁唇,轻软声音带了几丝哭腔:“诺诺不过是跌了一跤,倒是无碍。可……可亦婵却伤的不轻。”

“亦婵她们几个是在庙里陪着我长大的,我平日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日竟为我遭了无妄之灾……”

“诺诺不哭,亦婵衷心护主,娘为她找最好的大夫。”秦氏揽着萧乐宁细细抚着她的发丝,早就悔青了肚肠,“娘该陪着你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