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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第十七朵雪花(九)(2 / 2)

作品:《了了

夏娃还存有很多巧克力,她伸手进去小熊肚子掏啊掏,掏了两颗巧克力球,给了斩楼跟长空各一颗,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外表看起来真的挺像粪球,但却是斩楼从未品尝过的味道,她犹豫地看了夏娃一眼,换来夏娃一个没好气的眼神:“你瞅啥?”

“要是能保证一千颗粪球里有一颗巧克力,那我还是挺愿意去找的。”斩楼品,细品,“怪好吃的。”

夏娃当场给了她一脚,可惜斩楼身手灵敏,硬是来了个倒挂金钩,没从树上掉下去。

贼的事儿,第二天一早便被人发现了,村里人都想不明白,就那么浅一条河……那都不能称之为河,顶多算一长水坑,平时不让小孩去水边玩的大人,都没管过自家小孩去淌水,怎么就能把一大活人给淹死?

真是见了鬼了!

死的这贼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一把年纪了还回家靠老娘老爹养,到处偷鸡摸狗,就没有谁家没给他沾上过,最不要脸的是,他连小孩子的糖都抢!

找上门呢,他家那俩老的就哭诉管不住,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报到官府,官府更不管。

妖魔横生都不管的官府,能管你小偷小摸?属实是想得太美。

但混子淹死了,俩老的就不柔弱了,他们仿佛天塌了一般,抓着脚脖子呼天抢地,非说自己儿子是给人害了,又要报官又要里正主持公道。

然后就有人发现混子大腿上那被狗咬了的痕迹,在水里泡的都胀了。

村里养狗的人家不少,但这俩老的不敢赖,现在儿子没了,他俩老了以后可咋办?

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混子的老爹娘也不是啥好东西,这俩老的一合计,嘿,还就赖上之前那死了那女人的家了!

这家没男人,又有钱,屋子还宽敞,不像他们家住的破草房,不是阴天下雨都漏水!

于是一口咬死说是人家老黄狗咬的,证据是昨晚儿子出门前跟他俩说,要去那家提亲。

这话说出来,等于把无耻两个字给印在脸上,但这脸皮厚的人确实是活得好,而且两个老的不知道是是,虽说他俩是想赖上去骗吃骗喝占便宜,但还真猜对了,混子大腿上那一口,真真儿是老黄狗咬的。

死了男人的这家姓刘,昨晚有人翻墙进来,一家人都知道,只是两个老的动弹不得,两个小的又太小,仅剩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寡妇一个未出阁,甭管贼是想偷点啥,传出去她们家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这也是为何斩楼等人一直不见她家亮灯。

刘家人为人厚道,看混子死了,腿上又有那么个口子,便知昨晚的贼就是这人,混子家俩老的要讹人,她们自己便先心虚起来。

长空不由得感慨:“脸皮厚可真好。”

夏娃:“……好就好呗,你看我干嘛?”

长空:“……”

两人面面相觑,斩楼却忍不住为刘家人挂心,正这要真被讹上,以后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干脆把那俩老的一并淹死得了。

这事儿一时之间难以善了,刘家的叔伯兄弟见状,再次动了心思,跑来跟老两口说话。

这个说:叔啊,那混子都死了,他家那俩老的还敢这样欺负你们,不就是看我兄弟没了么?

那个说:婶啊,这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啊,嫂子以后肯定要再嫁,妹子也还没出门子,小侄儿要长大还得好些年,你看咱村里,没男人的家,哪个不受欺负?

总之是好话歹话说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就是想老两口松嘴,让同宗的刘姓人住进来,有那以退为进的,直接说:叔啊婶啊你们放心,我不是贪你们家的房子,兄弟死了我心里也难受,不能让他的媳妇孩子遭人欺负。但我一个大男人呢,搬进来不好看,人家会说闲话,所以我让我媳妇跟娃也一起住过来,等混子家不闹事了再搬走,

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过去,他们在家里说的话,夏娃三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夏娃还嘲讽斩楼:“看啊,这就是你要守护的普通人的普通幸福。”

斩楼却不傻:“怎么就这么费事?”

那混子家不也没个年轻男人?刘家好歹还有六口人呢,就能被俩老的讹上?这同宗的刘姓人要真想帮忙,干嘛不去把混子家里人打一顿?打服了不就成了?

说那么多屁话,还不是想要人家房子。

把斩楼气得呀,恨不得把这些姓刘的还有混子一家全扔水里,可惜夏娃不许她出手。

“为什么?”斩楼不明白,“这次我想帮的是刘家姑娘,难道也不可以?”

夏娃看她:“帮她干嘛?帮她守住家里房子,以后嫁人时能多点嫁妆,养男人跟儿子时手头也好宽裕点儿?”

斩楼:“……你说的都是没影的事儿!”

长空:“还是有的,若非她大哥死了不到半个月,媒婆已经上门了。”

斩楼真的不明白,难道一个家没有个男人,真就垮了?真就人人都能欺负?难道就因为这样,刘家便得接受个同宗的兄弟进来?她们又不是没手没脚,怎么就得靠男人才不受欺负呢?

与斩楼一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刘家姑娘。

大哥死了,整个家一下就散了,平日看着和气的人,也一下子就露出了真面目。有想住进来霸占她家房子的,有想娶她占便宜的,还有的直接想过继……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昨天晚上,混子甚至敢翻墙进来偷东西,然后对她起了异心!

以前大哥还在时,这些事情都从没发生过。

刘家姑娘百思不得其解,她看着镜子中映衬出的自己,身形不算高,也不算胖,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可哥哥也没有很高大啊,所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混子家俩老的又来闹,哭啊叫啊的,把刘家两个孩子吓够呛。

因为大哥死了,嫂子悲痛不已,精力不足,无法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刘姑娘便将小侄女抱到了自己屋里,孩子温暖的小身体,让她悲伤的情绪缓解了些许。

嫂子人好,不让她出去,说她是没出门子的,被赖上不好,被人瞧见说嘴也不好。

理智上刘姑娘知道嫂子说得对,大家都是这样的,村子里是这样,北延国是这样,哪哪儿都是这样,可是她心里就是不得劲儿,好像有口气哽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要命。

小侄女依偎在她怀里,小半个月,原本胖嘟嘟的小女孩儿就瘦了一大圈,家里的变故让她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笑或是闹,只有当外头砰砰响的声音越来越大时,嫂子尖锐中难掩疲惫的说话声传来时,小侄女才憋着两泡眼泪问刘姑娘:“姑姑,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呀,我不想让别人住到家里来。”

刘姑娘心里那口气,好像一下就被戳破了,她感觉自己的魂儿都随着小侄女的话飞了起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保护自己呀?我们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是因为个子不够高,还是力气不够大?

如果个子没有人家高,力气没有人家大,那就活该被欺负,活该认命吗?

听见嫂子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估计是情绪快要崩溃了,刘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柔声跟小侄女说:“你乖,姑姑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看谁能在被子里憋气时间久,谁先露头谁就输了哦。”

小丫头一听,还含着眼泪呢,就立马点头。

刘姑娘将小侄女抱上床,走到堂屋,早上嫂子说这些天苦了孩子,准备包饺子,剁馅儿的菜刀正放在砧板上。

当看到刘姑娘提着菜刀从屋子里冲出来时,夏娃一下乐了,斩楼也惊讶不已。

刘姑娘一出屋子,看见嫂子被混子家俩老的扒拉着,旁边所谓会帮她家的同宗叔伯兄弟光嘴上说话,手却动都不动,明摆着是想逼屋子里的老两口表态,答应他们中的某家住进来,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操着菜刀就冲了上去!

混子长得人高马大,他家老头也不矮,说来也奇怪,从个头上来说,刘姑娘肯定不如混子爹高,也不如混子爹力气大,但当她提刀追过去时,原本扒拉嫂子的老头,居然吓得转身就跑!

原来就算力气大个子高,也怕刀。

刘姑娘又看向混子娘,老婆子嗷一声撒开手,四周开始出现让她放下刀好好说的声音,还有人直接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干这种事,说出去不好听。

不好听?

不好听怎么了?

“不好听你们就忍着!”刘姑娘攥着菜刀气势磅礴,她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不是想住我家来吗?行啊!住啊!有本事住了你就别睡觉,不然半夜一家子脖子被砍断,别怪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