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3)

作品:《穿成炮灰女配后和反派HE了

他们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继续留下去。

毕竟二皇子、柳仁询与豫王勾结,那是朝事,这二皇子的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如何就是皇家的私事了。

宸郡王和柳仁询也就罢了,他们好歹一个是宗室,一个是皇帝的舅父,是皇亲国戚,相比下他,他们这些外臣就有些尴尬了。

“皇上,”想了又想,首辅硬着头皮出面,犹犹豫豫地说道,“袁指挥使呈上的这账册是否交由户部查验……”

首辅想说的是,此前柳仁训弹劾卫修石,闹得朝堂上沸沸扬扬,现在这件事也不能无声无息地就算了,干脆在明面上走个流程,堂堂正正地还卫修石一个清白。

不过,说穿了,这其实只是首辅的一个借口,也好提醒皇帝他们这些外人还在呢,那么他们就可以顺势退下。

“该查的都要查。”

皇帝打断了首辅,神情冷峻,“不急,一件件来!”

如今皇帝也不嫌丢脸了,他也想透彻了,有些事让这些人看看明白也好,不然总有人心存侥幸,想要争个从龙之功,铤而走险,闹腾不休,朝廷可经不起这些人再这么折腾了。

首辅等朝臣们神情更加尴尬,却也只能顶着压力留着。

皇帝再次对着顾璟道:“说!”

炭盆里的银霜炭彻底熄灭了,空气似乎都随之冷了下来。

“儿臣不知。”

顾璟还是同样的四个字,平日里挺拔的身形透着一种伛偻的感觉,似乎日暮西沉。

皇帝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吐字清晰地放慢了语速:“顾璟,那是不是要朕找个太医过来,你才肯说?”

“……”顾璟心头猛地一跳,就仿佛被击中了死穴似的。

父皇竟然还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的!

他垂死挣扎地对自己说,明明当时涉及的人都被他全数处置了,连那个大夫都被他暗中让人解决了,下人也是。

顾璟的眼眸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已,这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当大夫支支吾吾告诉他可能会伤及子嗣的时候,他感觉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周围再没有了光明,只余下了阴冷的绝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他自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外祖父、母妃都告诉他,他将来是可以登上帝位的。

他害怕了,也慌乱了,怕得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父皇。

一开始是仅仅是因为害怕,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是出自什么情绪了。

身有残疾者不能继位。

他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失去皇位了,况且,要不是为了大祁与北燕和谈,他又怎么会招惹上耶律栾这个疯子,他是为了大祁才落到这个地步,皇位更应该是他的,凭什么要让给顾瑧这个一无是处的垂髫小儿!

他急匆匆地纳了秦昕,就是为了给自己做掩护,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付诸真心还为她不惜顶撞太后的女人会这样对他!

她背叛了他,还是用一种最龌龊的方式,让他觉得脏。

自去岁冬至那日起,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连顾璟自己也无法区分,他的怒气是源于被所爱之人背叛,还是自己看错了人。

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两件事都不能让人知道。

而现在,父皇竟然全知道了。

顾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的,像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似的。

柳仁询与顾璟离得最近,能看到他身上最细微的变化,心里越发觉得不妙了。

柳仁询了解顾璟这个外孙,往往没理他都能强辨上几分,但是现在,他却像是被掐住了要害似的,说不上话。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皇帝还是那个字:“说!”

“……”顾璟浑身剧烈地一颤,垂下了眼睑,已经无法直视皇帝的眼睛。

他的脑子里已经乱得无法思考了,只恨不得这是一个噩梦,下一刻他就能从梦中醒来。

他的指尖狠狠地掐进了掌心,疼痛感告诉他,这是现实。

顾璟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看着这个不孝子,皇帝的心早就泛不起一丝涟漪,没有一点心软。

既然顾璟死活不肯说,皇帝就干脆让别人说:“袁铭纲,你来说!”

袁铭纲:“……”

袁铭纲心里真是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的无力感,想要骂粗话,这二皇子也太不是个男人了!

也不对,二皇子现在还算是个男人吗?

袁铭纲强忍着没去看顾璟的,尽量以公事公办的态度禀了起来:

“去岁,二皇子殿下被北燕二王子刺伤,当日殿下坚持推了太医,是由京中千金堂的王大夫给殿下看的诊。

臣查过那位王大夫,王大夫已经死了。

王大夫死的那晚,二皇子府的侍卫长彻夜未归。”

虽然在场其他人听到这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四个字已经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们心口——

杀人灭口。

王大夫显然是知道了二皇子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不得不死。

袁铭纲还在有条不紊地禀着:“臣继续调查王大夫,发现千金堂从五月开始就不再收药农的药材了,王大夫对药农声称药材够用,可是私底下却在找牙婆,对着相熟的牙婆暗暗透了口风,说他要卖了铺子,打算回老家。

可是,没等他卖了铺子,去岁六月初三,他夜里出诊,不慎掉到沟里摔死了。”

“千金堂隔壁的邻居交代,王大夫有妻儿在老家,他死后,他儿子曾经来过京城给他奔丧。

臣就亲自跑了一趟王大夫的老家,见到了王大夫的儿子王利傅。”

“王利傅说,他爹知道了一个大人物的秘密,早就猜到自己多半会被杀人灭口,提前给他寄了一封信,说要是那个大人物连他们也不放过的话,凭借这封信,他和他娘也许能捡回一条命。”

“臣过去后,王利傅就把其父留下的那封密信交给了臣。”

说到这里,袁铭纲停住了,眸光微闪。

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皇帝,也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往下说。

皇帝随手拿起御案上的一封信,直接把信扔向了顾璟……

袁铭纲终于松了口气,还好,看来不用再由自己往下说了。

他颇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那封信轻飘飘地落在了顾璟身前的地面上,信封上还隐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药味对于顾璟而言,宛如另一场噩梦,他仿佛又回到了刚受伤的那段日子,感觉似有恶鬼盯上了他,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这种事偏偏会发生在他身上?

顾璟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咆哮着,汗如雨下,浑身汗湿得仿佛从湖里捞出来似的。

他不敢看那封信,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柳仁询的脸色青青白白地变化不已。

终于,他忍不住把那封信拿了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地拆开了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脸色随之越来越难看,就像是有人拿刀子往他心口捅了一刀又一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