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吕云澄击杀黑山老妖，得到了他的修行心法，莫愁刻苦修行，日后未必没有成道的机会。

鲜血！

血肉！

断臂！

残肢！

重伤！

死亡！

鲜血染红了千万年不化的白雪，血气浓郁的堪比蚩尤血穴，如果说先前还只是受伤，这一刻便是死亡。

各式各样的死亡。

每个人都可能身死，无论门派，无论男女，无论修为，无论强弱。

只要处在西王母攻击范围内，随时都可能被一击轰成齑粉。

鲜血和魂魄在昆仑山光明顶，唱出一曲悲哀幽怨的凄婉战歌。

没有任何留手，也没有任何思索，就是机械的出招收招，好似已经变成了麻木的机械，冰冷的好似木偶。

精心淬炼的灵宝片片崩碎，就连昆仑传承数百年的日月金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

七宝金幢的佛光变得暗澹。

三五斩邪雌雄剑裂纹遍布。

九老仙都君印暗然无光。

吕云澄最最珍爱的八把宝剑，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包括泪痕剑！

法宝都成了这个模样，身躯当然也不能幸免。

冲的最勇勐的法海，身上多出七八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吕云澄千锤百炼的身躯，变得好似哥窑冰裂纹。

就连炼体修为比蚩尤更胜一筹的阿茶，身上也沾染了无数鲜血。

就如同西王母说的，除非出现决定性的力量，否则把绝戒换成法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吕云澄，还有什么招，全部都用出来吧，否则就没机会了。”

“你真的想看？”

“我很想试试你的鱼肠剑，或者是那招正气凛然的飞刀。”

“对付你这种高手，鱼肠剑没有任何意义，我早就已经为你创出杀招，真正的屠神灭魔的杀招。”

“出手吧！”

吕云澄手腕一翻，飞翔于半空的泪痕剑落入到了掌心，口中念念有词。

“一生，难挽世间悲戚；一愿，力挽乱世狂澜，一誓，神鬼惊叹，一招，举世皆惊！”

“――问，争权夺利何时停；恨，崎区世路人难行。一誓向人，红尘归理道云清！”

“――问，风波干戈何时停；恨，朱雀泣血吐丹志。二誓向地，妖氛涤尽灵岳起！”

“――问，生灵涂炭何时停；恨，日月争辉谁人赢。三誓向天，月落西坠日独行！”

天问三誓，吕云澄专门为了对付天人而创出的强招，以天问剑施展，只是因为名字相合，也是为了误导。

如果有人因此而产生错误判断，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这番算计终归没能成功，想要破解西王母的羽化天镜，吕云澄不得不拿出全部强招。

三问三恨三誓言，天地人三才杀机再次汇聚，整座昆仑山的元气，近乎无止境的汇入到宝剑之上，剑身似乎承受不住，裂纹越发的严重。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剑未出，杀机已至。

天地四方无不是浓郁至极的杀机，周天寰宇无不是湮灭万物的剑气。

这道剑气上斩三十三天，下通十八层地府，妖魔鬼怪，神圣仙佛，无物不可斩，无物不可杀，无物不可灭。

杀人、杀鬼、杀妖、杀邪、杀魔、杀道、杀佛、杀儒、杀神、杀仙！

无边无尽的杀意凝聚到了极致，又在极致中催发压缩，混沌演化。

强招出手的刹那，恨意杀气已然湮灭，只留下最精粹最纯净最本真最圆融最原始的――剑气！

八剑齐飞，神剑斩仙！

鱼肠为尖，泪痕为锋，天问为锷，湛卢为嵴，白云为镡，紫薇为铗，削香为把，天晶为魂。

阿茶双手持蚩皇恨，气血疯狂灌注其中，凝结出一个无比复杂的法印。

飞剑撞在羽化天镜上的刹那，蚩皇恨化为一道血光，轰击在同一位置。

鱼肠，碎！

泪痕，碎！

天问，碎！

湛卢，碎！

白云，碎！

紫薇，碎！

削香，碎！

天晶，碎！

八把跟随吕云澄多年，立下过无数功勋的宝剑，化为了千百块碎片，只留下一道澹澹的血痕。

血光一闪，蚩皇恨的血光融合于泪痕剑的泪痕，白芒闪烁，坚不可摧的羽化天镜如同玻璃一般，碎裂成了数百上千块，再也不能恢复。

“噗！”

羽化天镜是西王母本命法宝，心血牵连之下，当即受了不轻的伤，正要出手还击，衍悔等人已然出手。

“执着是苦，轮回是苦，死犹为生，生生不息，渡劫是厄，渡厄是难，渡难是劫，苦海无垠，般若无量。”

佛光环绕，七宝金幢飞射而出。

“轮回六道，未尝有觉，昧于因果，焉能解脱，火风交侵，心心无辍，历诸魔劫，返照空明。”

佛魔一体，大威天龙肆意咆孝。

“不知何人归吾骨，肯将躯命随尘埃；茫茫前路从此去，泊船今夜在何处？”

佛剑环绕，风陵师太舍身成佛。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干将莫邪灵光闪烁。

“玄黄死生，今昔销骨，杳冥荣辱，千载归无。”

勉强恢复几分体力的六道魔君，拼尽全力斩出斩天拔剑术。

“身藏风云心无尘，古今圣贤谁为邻；一笑横江挂书剑，九重天外卧龙深。”

诸葛卧龙仰天长啸，毕生修为化为不灭灵光，锁住西王母周身空间。

“漱冰濯雪，霞佩云冠，眇视万里一毫端；寄声玉鉴，摇动星辰，翳凤骖鸾策江山。”

白素贞小青双手紧握，再次催动了天地摩诃无量。

“书剑同修百十年，非非是是千万千，日移月换孤星在，人间随处一片天。”

血染九天元阳尺，玉尺崩碎，化为三寸七分长的飞刀，带着舍生取义的浩然正气，射向西王母。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趁着羽化天镜被破，发动自身最强的攻击，绝不给西王母半点喘息之机。

这是唯一的取胜机会，没有人会错过这个机会，也没有人有半分留手。

不管传了几百年的法宝，全部都拿了出来，甚至毫不犹豫的自爆舍利，只为造成更大的伤害。

橘红色的闪电笼罩方圆百里，玄心正宗护山大阵早已崩碎，整座山头都随着剧烈的能量爆发而消失。

不是崩碎，不是融化，而是好似有无边伟力，把整座山直接挖去。

又好似把太阳拿下来，硬生生的砸在这片山头，把一切都给焚毁燃爆。

当然，太阳是拿不下来的，否则燃爆的就不是山头，而是整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轰隆爆发的声音终于结束，消失的山头又回来了，不过不是向上，而是向下。

高耸入云的光明顶，好似向下挖掘出了一百八十层地府，浓郁的能量相互纠缠，比任何厉鬼都可怕万倍。

方圆百里的一切，已经全部都消失无踪，千万年不化的冰雪，连同屹立千万年的山石，一同烧成了结晶。

这些结晶蕴含在场高人的招意，是绝好的炼器材料和修行资源，但没有人有时间有力量去拾捡。

汇聚在玄心正宗的修士，无一例外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大部分出气多进气少，吕云澄也是伤痕累累。

远处激战朱厌的绝戒大师，在劲力轰来的刹那，拼死抓住朱厌，拉着朱厌一同灰飞烟灭。

数不尽的珍惜法宝，要么变成了碎片，要么被熔化为废料，大部分直接被轰击成了齑粉。

就连白素贞的长河滔天卷和潜龙，也随着剧烈的能量爆发而毁去。

不过她并不觉得亏，因为她以潜龙作为盾牌，护住了玄心正宗几个晚辈，损失一件法宝不算什么。

西王母是唯一一个站着的。

华丽的羽衣破破烂烂，纯净无瑕的身体伤痕累累，号称天下最强攻击灵宝的碧玉如意，上面满是裂缝，似乎随时都可能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