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这是索林宇，他还年轻不懂事，求您饶他一命，饶他一命！”第二千骑长索丹禹赶紧跪在一边，拼命叩首。

“给我一个理由。”索伦淡淡道。

与此同时，夜惊羽上前，拔出弯刀，只要索伦没有收回成命，这个年轻的索林宇死定了。

没有人可以打断主君的说话，没有人可以冒犯主君的威严。

“他才十八岁，是一个武道天才。”索丹禹道。

索伦摇头道：“我不需要武道天才。”

索丹禹道：“他是索汗衣大人从乡间田地里面找到的，算是索汗衣大人的义子和弟子。就……就如同当时索隆伯爵将索汗衣大人从茅草屋里面带出来一样。”

顿时，索伦面色缓和了，走到这个索林宇的面前。

此时，这个年轻的百夫长尽管被揍的鼻青脸肿，嘴角全是血，但依旧桀骜不驯地望着索伦，强硬不低头。

“索汗衣对你来说，是个偶像，兄长，老师。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但对于我来说，他就是一个叛贼，对于严怒大人来说，就是一个逆徒。”索伦淡淡道：“就如同我。在我姐姐眼中，是一个最好的弟弟，在夜惊羽眼中，是一个最好的主君。但是在其他很多人眼中，是一个恶棍。”

索伦没有继续解释。对于索林宇来说，他的这几句话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如果还听不懂，那杀死就杀死了，他索伦不是一个求贤若渴的人。

而此时，杨红衣正要开口，证实索伦的话，揭露索汗衣的真面目，尽管这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完全是等于将伤口重新撕开。

索伦一挥手，阻止了杨红衣开口。

他是主君。眼下这些城卫军官是家臣，索伦将事情告知已经是仁至义尽，想要让索伦做出解释，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所以，我杀死了索汗衣。”索伦用最简单的话说明。

最后，他望向在场所有城卫军军官，道：“给你们半刻钟时间，是选择效忠我，还是选择鱼死网破，悉听尊便。”

然后索伦将手中一个沙漏倒转。里面的细沙开始滑落。等到沙子全部流完，半刻钟时间就过去了。

他就拿着这个沙漏，离开了会议大厅，严奈儿。夜惊羽和杨红衣也跟着离开。

杨红衣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最后，索伦的家族武士，也退得干干净净。

整个大会议厅内，就只剩下天水城卫军的六十几名军官。还有索汗衣的头颅。

……

“丹臣大哥，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顿时有人忍不住问道。

所有人都望向了索丹臣，他的年纪比索汗衣还大，算是在场所有人的老大哥了，深得城卫军兄弟的信任。

索丹臣点了点头。

紧接着，索丹禹也点了点头，道：“我们亲眼见到索汗衣大人承认的。”

顿时，索林宇就忍不住哭出声来。

在场很多人，都有偶像破灭，人生观颠覆的感觉。

索汗衣是完美的统帅，是他们的偶像，甚至被视为天水城索氏的唯一希望，没想到竟然做出了弑杀师父，亲手杀妻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索氏家族对他恩重如山，结果他却忘恩负义，篡权夺位。

“索伦主君说得对，索汗衣大人是最糟糕的丈夫，是最卑劣的逆徒弟，但确实一个最好的长官，也是索隆主君最好的义子。”索丹臣道：“因为索隆主君不在了，所以索汗衣大人才会迷失了方向，走错了路。”

全场所有人，无比之沮丧。

“索汗衣大人已经死了，会被葬在索氏的祖坟中，依旧是索氏子弟。”索丹臣道：“而我们在场有近一半的人都姓索，世世代代效忠于索氏家族。索伦是我们的主君，这一点从未改变。曾经我们认为索伦主君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但是……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一点错得太厉害了。”

索丹臣继续道：“我和索丹禹，已经跪下重新效忠索伦主君。尽管，他对我们很冷淡，而且会一直冷淡下去。但是，我们会用我们的生命和忠诚，去诠释我们的内心。”

然后，索丹臣拔出了大剑，紧接着索丹禹也拔出大剑。

“现在，所有兄弟有要做出一个选择。要么跪下效忠索伦主君，要么死在我的剑下，或者杀了我。”索丹臣道：“就算是死，我也不希望你们死在主君手中，而是死在我的剑下，毕竟大家都是兄弟。”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窥。

索丹臣说得对，这里面有一半人世世代代效忠索氏，九成以上的人从小吃着索氏的粮米长大，对索氏的忠诚已经完全铭刻入骨。

之前他们效忠索汗衣，是因为将索汗衣当成了索氏家族的象征。

现在索汗衣死了，而且还是不光彩地死了。那么索伦就成为了索氏家族唯一的象征。

或者说，索伦一直就是索氏唯一的主君，他们没得选择的。

他们不像是努尔丹等人，大部分是从王城学院考出来的，然后在天水城领地出士。

城卫军的军官，几乎清一色都是索氏一刀一剑培养出来的。

说完后，索丹臣和索丹禹拔出宝剑放在桌子上，单膝跪地，一动不动。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城卫军所有军官，全部整整齐齐跪下。一声不语，包括那个伤心欲绝的索林宇。

……

半刻钟过去了，索伦手中的沙漏流完了，他重新步入会议大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