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南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赵政豪说起八卦，整个人有点手舞足蹈的，语速也很快，“你都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严重，救护车都来了。”

“……”

赵政豪还在说，周震南受不了了，一口气卡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抬手摁住他胳膊，脑袋磕在桌上，“等会等会，你让我缓会，我要不行了。”

两男生正聊着天，姚琛提着早餐从教室前边走了进来，碰巧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随口问道，“谁不行了？”

听到姚琛的声音，赵政豪脸上的笑容一凝，尽管全身都有点僵硬，但他还是以着最快的速度转了回去。

“……”姚琛没在意，视线落在他同桌身上，缓声问，“你怎么了？”

周震南抬起头，对上姚琛询问的视线，深呼吸了下，语气无比认真，“姚琛。”

“嗯？”

他应了声，随手放了杯豆浆在他桌上，刚走到座位坐下，就听见他的同桌有些沉重地开了口，“你去自首吧。”

姚琛：“……”

“你把夏澈打得那么惨，他家里又特别有钱有势的，你现在去自首的话，或许还能取得个宽大处理。”周震南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替我报仇，我也会让我爸替你找律师在法官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的。”

姚琛没说话，这怎么还在叨叨，“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俩这短短时间的同桌情谊，在你眼里这么重要。”

“姚同学，我对不起你，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重视——啊！”周震南话还没说完，脑门上突然被重重地的崩了一下。

姚琛用了点力，被他崩过的那一点地方很快就红了起来，周震南下意识地揉了揉，“你干嘛打我啊？”

“因为你出门不带脑子。”姚琛收回手，拆开吸管，往豆浆杯上一插，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打他？”

“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度高吗？”周震南看了他一眼，把昨晚何洛洛和今早上赵政豪描写的场景，又给他转述了一遍。

姚琛咬着吸管听他说话，唇瓣微抿，往上吸了一口，豆浆顺着透明吸管一直往上，直至消失两唇之间。

他滚了滚喉结，松开吸管的时候，有星//点的豆//浆//痕//迹//残留在绯//红的唇瓣上，敛眸和他说话的时候，那一点痕//迹随着唇瓣的轻微动作，逐渐润//在唇上，一点水光泛//着亮。

性感之余，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勾//人。

周震南愣了下，盯着他唇说不出话来。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脑袋里紧绷的那根神经“噔”地一下断了，凝固的肾上腺素突然猛//增，躁//动的血液从头窜到底，整个人像被放在蒸笼上过了一遍，热//意澎湃。

姚琛盯着他看了几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指在他脑袋上敲了下，神情似笑非笑，“小同学，你想什么呢？”

他的指腹柔软温热，指甲光秃秃的，碰在脑袋上也没什么感觉，可周震南只觉得被他碰过地方似乎更加烫了。

“……”周震南反应过来，往后退了点，晃了晃脑袋念道，“告子曰：食//色性也、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念了几句，周震南觉得不大对劲，又念起了心经，“佛曰：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佛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姚琛：“……”

周震南是在早读之后，从张颜齐那里了解到的事情过程。

原来上周日也就是昨天傍晚，他们四个人在学校篮球场打球，夏澈不知道从哪知道他们在这块打球，带着他的兄弟们买了水等在旁边。

散场的时候，夏澈拿了瓶水朝姚琛走过去，言辞之间都是在向他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拿球砸周震南，希望他不要介意。

那会已经是傍晚将尽，天色暗沉沉的，周末的球场只开了一盏大灯，光线昏暗。

……

上午第一节课，周震南听完故事后颇为感慨，趁着老余板书的间隙，拿石膏碰了碰姚琛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姚琛。”

“嗯？”姚琛又再追剧，眼睛都没挪一下。

周震南犹豫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半天才意识到没动静的姚琛，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就是……”周震南抬头看他，又垂下脑袋，小声道，“我一开始听他们说你打伤了夏澈，我其实是真的担心你。”

他停了下来，抿唇犹豫了会，重新开口，“不过还是谢谢你，要不然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周震南离他很近，他身上有股果香味，很淡，闻起来有点像西瓜味，只有靠的很近的时候才能闻见。

窗外的阳光落进来，有风，风里还是熟悉的味道。

姚琛侧头看着他，一时没想起来说什么。

周震南又碰了碰他胳膊，“你想什么呢，中午请你——”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教室里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第一排后面两个，靠那么近说什么悄悄话呢啊？”

老余的声音一出，整个教室的人都扭过头，用着看八卦的眼神看他们两个。

周震南：“……”

姚琛：“……”

老余站在讲桌边上，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周震南，你说，你刚跟姚琛，你们俩人什么呢？”

周震南忍住在心里骂//脏话的冲动，慢吞吞站了起来，手指扣了下桌角，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之后，抬头看着老余，清了清嗓子，声音朗朗。

“姚琛同学上课玩手机，我刚刚是在提醒他上课应该以学习为主，不要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了。”

姚琛：“……？”

他心里那点旖旎的念头顿时消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