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全文完】(1 / 2)
作品:《旁白它和谐词过分多[穿书]》("旁白它和谐词过分多[穿书]");
“……a
herd
of
wild
asia
elephants
has
begun
an
unusual
long
journey……”
【凌晨三点,
电闪雷鸣,大雨笼罩了整个世界,在这个盛夏时节,
乍然涌来的一股寒流使得气温骤降,几乎冻得人瑟瑟发抖。】
“……a
dish
from
the
tasting
menu
for
the
anhui
cuisine
festival
held
at
the
red
chamber……”
【宴月亭浑身冰冷,
思维已经越来越迟缓,他的四肢开始爬上黑色的鳞片,
鳞片硬而锋利,顶开皮肉而出,往外渗着鲜红的口口。】
高考考场上,周围的考生都在专心听着英语听力,
写下答案。
而褚珀的试卷上却空白一片,
一个选项都还没填上去,
在她耳朵里,
英语听力和抑扬顿挫的旁白音交杂在一起,同时往她脑子里钻。
中文毕竟是自己母语,
就算她再怎么强迫自己,还是不由自主地被旁白的声音引走注意力,从而错过英语听力。
褚珀焦躁地咬了咬笔杆,在心里哀求:旁白,算我求求你了,这个时候能不能闭嘴啊!这可是高考!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大盛的白光短暂照亮了小树林的景象,宴月亭蜷缩在四面透风的凉亭里,
眼瞳映着闪电的光,瞳孔已经化为一条直线。】
“烦死了!”褚珀抱着脑袋,将笔一甩,
猛地站起来,“闭嘴啊!我想听听力!”
轰隆——
雷鸣声闯入她的梦境,教室里的白炽灯被她这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吼熄灭了,褚珀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茫然地坐在黑暗中,闪电的光穿透窗帘,隐隐照亮周遭。
这是她的屋子。
褚珀吐了口气,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庆幸道:“原来是做梦,这个梦也太恐怖了吧。”梦里她真的都快急哭了,醒来后眼角还带着泪痕。
这是她高考之前最担心的事,没想到都考完快一年了,她都大一了,竟然还会做这种噩梦。
算旁白有点良心,在高考时一直安静如鸡,没有发生梦里那种要命的情况。
褚珀拍拍心口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倒头躺回去。
【宴月亭意识昏沉,模糊的视线里仅剩亭外一盏昏黄的路灯,他不能睡,如果他被冻到化作原形的话,运气好明天兴许会在动物园醒过来,运气不好,说不定会在某个酒店后厨醒来。】
褚珀瞪大眼睛,又一猛子坐起来,感情梦里听到的旁白是真实的?
她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电闪雷鸣,大雨轰隆隆地遮掩了所有声响。
褚珀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一刻,她打开灯,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玻璃上凝着一层水汽,异常的寒流侵袭了整座城市,使得现在明明是夏夜,却冷得像是入了冬。
就连她都翻出了秋天的毛绒绒兔子睡衣穿上了。
这种鬼天气,宴月亭不老实在宿舍里呆着,乱跑什么?还大半夜的乱跑。
“要不要去找找他呢?”褚珀抬手抹开玻璃上的水雾,纠结地望向外面,自言自语,“啧,要是去找他,肯定要把他带到我的小屋来,我跟他又不熟……”
虽然她从小到大,时不时就要听着旁白在耳边念叨几句,内容都是关于宴月亭的。褚珀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听见这个声音,小时候跟爸爸妈妈说起这个,他们都当她童言无忌,她说的次数多了,他们还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后来,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她再说什么,也就无人在意了。
她那时候才上小学,父母离婚对她来说就像天塌了一般,但在旁白里,宴月亭更惨,他刚出生就被丢弃,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还因为身上是不是冒出鳞片一样的癣,被人嫌弃欺负。
他还是个小怪物。
有了个更惨的人作对比,她的遭遇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褚珀听了太多的旁白,小本子都记录了两本,当然也好奇地想知道旁白里这个陪着她长大的“宴月亭”究竟存不存在。
她根据旁白的线索,在网上搜索,确定了真的有那座福利院。
宴月亭成年后就要从福利院离开了,所以高中毕业的暑假,褚珀拿着自己记录旁白的小本本,串联起所有线索,跨越了一座省去偷窥。
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她正巧碰上他与人打架,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旁,还被他阴戾的目光扫中,褚珀一个字都没敢和宴月亭说,吓得抱着本子掉头就跑。
然而,缘分妙不可言,大学入学后,他们成了同学。在同一个系,不同专业,上毛概这一类大课的时候,会打个照面。
褚珀从旁白里了解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至今为止,见过几面,还一句话没跟他说过。
她一个人租房住,把这样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带回家,感觉还是有点危险啊。
【宴月亭如今这个模样,根本不敢回宿舍,更不敢出去开房,就连出现在人面前,都一定会被当做怪物处理。世界这么大,竟无他的容身之处,只能藏在学校南广场面对教学楼左边的小树林最深处的亭子里,独自舔舐伤口。】
褚珀揉了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旁白情绪也太饱满了,都尼玛快哭腔了。
这要不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她直播吃屎,敢不敢再详细点!
【沿着绿化道往里走七百三十二点五米。】
褚珀:“……你赢了。”
她暴躁地揉揉头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大款的风衣,找出两把雨伞,打开屋里的空调,调到制热模式,连衣服都没来及换,就匆匆出门。
褚珀租住的房子是校区内的老式居民楼,原本是教职工住房,离南广场没有多远。学校里治安还是有保障的,但是大半夜,又这样风雨交加,冷得要死,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褚珀还是瘆得慌。
她踩在水洼里的脚步声又重又急,两手抓着伞柄,朝南广场的小树林里钻去。
快半个小时后,她才找到他。宴月亭抱着膝盖蜷缩在亭子里,穿着短袖,被飘进亭子的雨水淋得湿透了,手臂上能清晰地看到鳞片,有丝丝缕缕的血从鳞片间渗出来,混合着雨水,渗进他的裤子里。
听到脚步声,宴月亭神经一紧,强迫自己从半昏迷状态中醒过来,张眼看到一团白色的人影朝自己走来,他凶狠地龇出尖牙威胁。
正好闪电划过天际照得周围一片亮堂堂,他们都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宴月亭碎发黏在脸上,乌黑的发间竟然还冒出了两只小小的角,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脸上有鳞状的金色纹路,瞳孔犹如尖刺,威胁人时露出的獠牙,又尖又利,还把自己嘴唇划破了。
鲜血染红了他的唇,为那张苍白的脸,添了一抹浓艳姝色。
褚珀心跳咚咚地砸着胸腔,也分不清是被吓的,还是被惊艳到的,她脚步一顿,站在亭外,“宴月亭,我是褚珀,古典文学专业的,我们一起上过大课的,你应该见过我几……”
雷声轰隆隆地碾过头顶,褚珀忍不住缩起脖子。
“我知道你。”雷声过后宴月亭才说道,他将自己的手臂藏到肚子上,尖牙太碍事,说话口齿不大清楚,神情戒备,“大半夜,你来这里干什么?”
褚珀默了默,“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不过,我是专程来接你的。”这里树太多了,好害怕被雷劈死。
专程来接他?那就是知道他在这里,宴月亭坐着没动,“解释。”
褚珀:“……”她叹口气,举着伞挪了一步躲到亭檐下,组织了下语言,“好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从小到大我都能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像是那种电视剧里的旁白,它整天都在我耳朵边叨逼叨,念叨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你的,所以我知道你的秘密,当然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已经为你保密十多年了,这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本来是不打算打扰你的,但是今晚大半夜被旁白吵醒,听它念叨你要在这里被冻死了,所以我才来的。”
褚珀浑身差不多快湿透了,冷得说话的声音都在颤,一口气说完,喘了两下,看向他,“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宴月亭一声不吭,在她说话期间,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经常能见到她,目光总是下意识被她吸引去,她与自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长相乖巧性格也好,很受欢迎,每一次见她,身边都围着一群人。
“你不怕我了?”
褚珀眨眨眼,硬着头皮道:“我、我才没有怕你。”
“那天偷看我的人不是你吗?”宴月亭说道,“躲在树后,又被吓跑了。”
褚珀沉默片刻,坦然承认:“是我,任谁被旁白念叨另一个人念了这么多年都会好奇的吧!你的人设太奇妙了,像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我就是想去看看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宴月亭睫毛颤了颤,童话故事……
她小声嘀咕,“早知道我们会上同一所大学,我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褚珀冷得跺跺脚,耐心快耗尽了,“你跟不跟我走,不走我就回去了,快冷死了。”
“我手脚僵了。”宴月亭语气不大自然道。
“那我来扶你,你不能凶我哦。”褚珀叮嘱完,才将雨伞仰面放到地上,走过去蹲下,“手给我吧。”
宴月亭看她一眼,犹豫了几秒,才伸出手臂。他的手肘上已经覆满黑色的鳞片,褚珀碰了下他的手腕,凉得像是石头。
“你是不能自己调节体温的,是吧?”褚珀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异常,免得刺激到他,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用力将他托起来。
即便她的手心也很凉,但对宴月亭来说,却很热,透过湿透的睡衣,她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嗯。”
“你先靠在柱子上一下,我带了外套,给你穿上。”褚珀从口袋里取出风衣给他套上,把帽子也戴好,指尖不小心碰到发间的小嫩角,宴月亭浑身猛地一颤,唔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宴月亭抿了下唇,“谢谢你。”